第四章 Flower·天涯（第2 / 13页）

“那他怎么会半夜接诊土豆？”我好奇了一句。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没有立刻坐车，让十月的微风吹抚着我有些混沌的头脑。

“这个说来话长了，其实我婆婆呀，年轻的时候可是大美人，据说被那医生的爷爷追求过，现在人老珠黄了，人家的爷爷还念念不忘，我家土豆只要生病，总是一个电话就把他孙子给轰起来了。”孙婷口无遮拦。

穿过大厅进入有着灯光和语声的医生办公室。

已经是深夜时分，所有的教学楼空无一人，有月光，并不黑暗。

背影年轻挺拔的医生正背对着我们在触诊小土豆。

这是我高中毕业后第一次回到这个校园。

孙婷跟在他后面团团转。

土豆奶奶指定的医馆是繁华地段的一栋四层建筑，在周边的大厦中，它显得扎眼的矮小，但“风安堂”的古朴牌匾和一下车就能闻见的淡淡草药香却让它为这个城市平添一份文化感。

白衣的少年，目光扫过所有人群，他表情温柔，但姿势骄傲而孤独。

我停车的时间孙婷和保姆先抱着土豆匆匆进去了，我看到有护士连忙打开门，门里漏出暖色灯光。

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那熟悉的广播体操音乐，上千的学生穿着同样的校服，在懒懒的做着体操动作。

当医生真的很辛苦。

我突然，很想闻闻高中校园里，那甜美的桂花香。

“怎么样？封医生！不会烧傻吧？我婆婆不让我给他吃退烧药，说先抱来给你看……”

八年的时间，让少女纯白的履历画上七色彩虹，上课铃消失的时候，下课铃也同时不再了。

路上她已经提到过，这是全城最有名的中医生之一，据说每天排号一百个都不够，黄牛党炒卖代挂号都已经炒到两百块一个。

这才确认，原来时光真的已经过去八年。

那曾经种满围墙边的桂花树已经不见了，围墙被拆掉，校园得到扩建，操场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但是十月的空气里没有了桂花的香。

我一边感叹，一边泊好车跟进去，进门时瞄到一眼旁边的玻璃，玻璃上映出自己头发乱糟糟。

我慢慢走到学校的大铁门外，透过布满铁锈的栏杆，贪婪的朝里张望着。

进去后先是抓药的大厅，一面透明的药柜里陈列着各种上好药材，另一面靠墙则是褐色的木质药隔，庄严而优雅的一层层排满至顶，我过去在香港经常见到这样的大型中医馆，但回来后反而很少看到。

月光照着白色的教学大楼，它的外墙已经斑驳，有一面爬满常春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