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氏的南北(第2 / 11页)
南淮笑了:“怎么忽然喜欢老女人的东西了?”
两个人这才分开,他走到桌旁,把小风留下来的子弹都扔进垃圾筒。
这是她曾经不屑一顾时说的话,那时南淮特意给她请了师傅,学鉴别翡翠玉器,她学得痛苦,就这么抱怨了句,没想到平素大度的南淮,偏就记得这件小事。
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胆量挑衅程牧阳?
这双手,在她的记忆里是很干净的。指甲从来都修剪得一丝不苟,喜欢握着纯黑色笔管的水笔,写下来的公式让人如坠云雾,是个冷清幽默,偶尔有些难以捉摸的男孩子。
早晨醒来,是因为哥哥迟来的电话。
“然后,就是用示弱的方式,抓到了它。”她现在想起那只小猴子,仍旧觉得很怀念,“不过我抓它,是用来陪我玩,不像你,是为了赶尽杀绝。”
大意就是问她的行程,何时回到云南。她轻描淡写地说了沈公忽然改变行程,要从海上返台的意思,南淮意外沉默了几秒,忽然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她也有过颠沛流离。
她将脸埋在床褥中,笑而不语。
当一个家族动荡时,任何光鲜亮丽的姓氏都是无用的,想要真正得到安全,就需要出现一个强大的人,站在这个家族的最高处,铁腕统治。
回到房间,后背的皮肤奇痒难耐,正当她不知如何处理时,老阿姨竟如神算般,拿着药膏出现了。她趴在床上,任凭阿姨拿着细软的刷子,给自己上药,听到老阿姨说是程程下楼,拜托她们来看看,是不是药膏已经因为她不老实的睡姿,被糟蹋干净了。
南淮做到了。否则她永远都要远离畹町,不能重返故土。
冰柜月白的光,成为房间里仅存的光源,把他的影子投在墙面上。程牧阳擦干净手,却不见她继续说,于是问:“然后呢?”
她想了想,没有刻意去提程牧阳。
他听得有趣,打开墙柜,拿出冰镇的纸巾。
不过倒是记起自己给沈家败出去的那个玉镯,软着声音撒娇说:“小哥哥,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的翡翠?”
“你让我想起小时候抓猴子的事。知道豚尾猴吗?猕猴的一种,非常聪明的动物。”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趣事,“以前我在云南,很小的时候,总想要抓住偷我东西的小豚尾猴,我用了很多方法,甚至学它们交流的方式,眯眼、噘嘴什么的,来逗它,都没成功。”
如今这个男孩子忽然从过去走出来,以深不可测的名字出现,让这次偶然的台州之行,变得越发超出掌控……
所以,她才能像个游客,孤身一人来到台州。单单这个姓氏,就足以保她平安无事。
而他也被当作一个不可或缺的元素,被封存在记忆深处。
今晚的事,让她想起了曾经的哥哥。
在她的生活里,儿时是潮湿而毒虫繁多的密林,后来是在无数枪械守护下的平淡无波的山庄。只有那么几年,对她来说,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