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 / 3页）

“还要当汤姆·琼斯？”李思洁笑盈盈地。

“你不可理喻，四年大学全是白念！”徐克伟也吼着，“年龄越大，你倒越来越任性和固执了！”

高凌风望着李思洁，脑子里蓦然浮起李思洁和夏小蝉在上心理学的情形，一个穿蓝，一个穿白，喁喁而谈，悄悄私语。如今，李思洁和徐克伟已成夫妻，夏小蝉却漂洋过海，音讯全无！他低叹了一声，忽然说：

“我停留在十八岁！你已经让这些老树把你变成了八十岁！我宁可停留在十八岁！也不愿意变成八十岁！我明天就下山！”高凌风吼着。

“思洁，我不了解你！”

“算了，凌风，我们哥儿两个，有什么好吵？反正，每个人有自己的道路和志愿。我们回去吧！思洁还等着我们吃中饭呢！”

徐克伟望着高凌风那苦恼的眼睛，那落寞的神态，和那憔悴的容颜，他顿时心软了。吵什么呢？高凌风，他像个寂寞的孤魂，小蝉走了，把他所有的欢乐就都带走了！留在这儿的，只是个寂寞的躯壳。他叹了口气：

走出了那密密的丛林，天色阴阴暗暗的，远处的云层堆积着，山风吹来，带着深重的凉意。他们沿着山上的小径，回到林场的宿舍，李思洁早已倚门盼望了。

“你不可能把我变成你！”高凌风叫着，“你安于现状，你喜欢森林，你又娶了你所爱的女孩子……你处处都比我强，比我顺利……”

坐在饭桌上，李思洁一面端菜端碗，一面笑望着高凌风，说：

“我不是说教！”徐克伟也有些激动起来。“我只是从一个孩子变成了大人！而你，还是个小孩子，还停留在十八岁！”

“怎么？”

“好了！好了！”高凌风恼火地叫，“你的语气倒有点像小蝉的父亲，是什么因素把你变成了一个只会说教的老头子！”

“我觉得你是个都市味道很重的女孩子，又读到大学毕业，你怎么能放弃山下的繁华，安静地待在这个枯燥乏味的山上？”

“我以为……什么唱歌、弹吉他，敲锣打鼓那一套，只是孩子时代的玩意儿，现在我们长大了，应该正面来面对生活了！说真的，凌风，你应该留在山上工作，山上一直人手不够，每年森林系毕业的学生，都不上山而出国，这已经够滑稽。你呢？更怪了，你要唱歌……”

“你看看我，凌风！我的肌肉结实了，我的皮肤晒黑了，我的思想成熟了！当年我们在学校里追女孩子，做梦说梦的时代都过去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你看看你自己吧！樵悴，苍白，精神委靡，前途茫茫……至今，你仍然像个没头苍绳一样嗡嗡乱飞……到底我们谁没有冲劲活力？谁老气横秋？”

“怎么？明天真的要下山？”

徐克伟站住了，他一把抓住高凌风的衣服，激动而恼怒地叫着说：

“真的！”

“你老气横秋，一点年轻人的朝气全没有了！你的冲劲呢？活力呢？热情呢？你老了！徐克伟，你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