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洁舲 第12章（第4 / 4页）

编者按：洁舲自杀所用的药物，作者曾写出全名。经询专业医师，确能置人于死，为安全计，征得作者同意，删除药名，仅以“P***”代表。

当秦非和展牧原赶回家里的时候，正是家中乱成一团的时候。宝鹃一看到秦非，就扑奔了过来，用紧张得出汗的手，一把抓住秦非说：

那是黄昏时分，天空被落日烧红了，火焰般的红，一直蔓延到无边无际。

“她……她……”牧原声音带着震颤，“会不会去买什么东西？会不会饿了？会不会只到街角走走，马上就会回来？”

——全书完——

“大概一小时以前，我看她睡得很好，珊珊放学说要运动裤，我不过带珊珊去青年商店，买了条运动裤回来，前后只有二十分钟，但是洁舲已经不见了！”

一九八三年六月十四日凌晨初稿完成于台北可园

她的花束下，压着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般、笔迹十分潇洒地写着：

牧原蹲下了身子，握住中中的胳膊。

我终于知道天堂的颜色了，它既非纯白，也不透明，它是火焰般的红。因为天堂早就失火了，神仙们都忙着救火去了，至于人间那些庸庸碌碌的小人物，它们实在管不着了。

“洁舲阿姨去找展叔叔了！”

这是洁舲最后的留言，以她的笔触来看，她似乎只是在讲一个笑话而已。就像她唇边的那朵微笑，她仿佛温柔地在嘲弄着什么。无怨，无恨，也无牵挂。

“不忙，”秦非勉强镇定着自己，“你说她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不见多久了？”

一九八三年八月廿八日深夜修正完成于台北可园

秦非的心脏蓦然“咚”地狂跳了下，就从胸腔中一直往下坠，往下坠，似乎坠到了一个无底无边的深渊里。他回头看牧原，后者脸色如死般灰白，眼里流露着极端的恐惧与焦灼。

一九八三年十月四日夜再度修正于台北可园

“秦非，洁舲不见了！”

中中被叫到客厅里来了，张嫂也来了，所有的大人都围着个小中中。中中却眉飞色舞，若无其事地说：

展牧原一句话也不说，他注视着那小船，注视了好久好久。然后，他对着那小船慢慢地跪了下去，跪在那儿，动也不动，像一尊石像。

“是，中中看到了。”宝鹃忽然眼底充满了泪水，她咽声说，“你最好问问中中，我觉得……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非站着，傲然挺立，他仰起头来，望着天空。

“有谁看到她出去吗？”秦非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