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4 / 11页）

“他说，你爸爸叫你今天晚上去一趟。”

“你先说。”

我默默不语，妈妈用手按了按额角，我坐正身子说：

“你不是说你爱上了一个男孩子吗？恋爱，那么美丽的事，还不值得恭喜。”我说。

“妈，你头痛的病是不是又犯了？”

“你慢点恭喜，你根本没把我的话听清楚。”

“没有呀！”妈慌忙把手拿了下来，我望着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妈，”我转开头说，“我实在不会办事。我还是不应该跟爸爸闹翻的。”

沉默了一会儿，妈说：

“我们系里四年级的高材生，我们画石膏像的时候，教授常叫他来帮我们改画。”

“今天周老太太又来了。”

“哦？他是谁？”

周老太太是我们的房东，我皱着眉头说：

“哈，”我笑了起来，“恭喜恭喜。”

“别说了，依萍，”妈说，用手摸摸我的脖子，红着眼圈说，“他不应该打你，看在那么多年我和他的夫妻关系上，也不该打你。”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来说：“忘记告诉你，今天早上尔豪来了一趟。”

“那么，告诉你，糟透了，”她皱着眉说，“我爱上了一个男孩子。”

“尔豪？！他来做什么？”我问。

“不，你先说。”我说。

“完全真的，”她正正经经地说，“非但没有爱上我，他连注意都不注意我。”

“她为什么逼得那么紧？我们又不是有钱不付！”

“什么？”我打量着她，她长得虽不算很美，但眼睛很亮鼻子很直，有几分像西方人，应该是属于容易让男孩子倾心的那一种典型。如果说她会单方面爱上一个男人，实在让我不大相信。我知道她在学校中，追求的人不计其数，而她也是极难动情的，这件事倒有点耐人寻味了。“真的吗？”我问，“他竟然没有爱上你？”

“这也不能怪她，”妈说，“你想，她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吃饭，还不是等着我们的房租过日子。说起来周老太太还真是个好人，这两年，房子都涨价了，我们住的这两间房子，如果租给别人，总可以租到一千、八百一个月，租给我们她还是只收五百块钱，她也真算帮我们忙了。只是，唉！”妈叹了口气，又说：“今天她来，说得好恳切，说不是她不近情理，只因为年关到了，她儿子又病了一场，实在需要钱……”

“我爱上了一个男孩子，”她把眉头皱得更紧了，“并没有说他也爱上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