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 / 6页)
“你的例子举得很有意思。”走到窗前,他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回过身来说:“天气很好,我们到溪边去钓鱼如何?有兴趣吗?”
“你在这儿住得惯吗?”
“好的!”凌风站了起来,他本来对于一直坐着聊天已经不耐烦了。“你的鱼竿够不够?”
“很高兴,韦校长。”
“这有什么区别?”凌风说。
他笑了笑,喷出一口烟,烟雾笼罩下的他,那笑容显得有些难以捉摸,是个无可奈何的笑。
“写作是一种发泄、一种倾吐、一种创造……”我热烈地说,“作家只是一个地位,当女作家就意味着对地位和名的追求,这是两回事。”
“像你,韦校长。”我坦白地说。
“我懂得咏薇的意思,”韦白说,“她所热衷的是写作本身,至于能不能成名作家,这并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如果能,是意外的收获,如果不能,也无所谓,对不对?”
“感情呢?”凌风迫不及待地问,又瞟回我一眼,“你会不会还有感情波动的时候?”
“并不是完全没有,”韦白又喷了一口烟。“我这种年龄,也是一个‘人’哩!是‘人’就有许多‘人’所脱不开的东西——”(现在轮到我在暗中瞟凌风了。)“只是我,对许多问题已经看透了,知道幻想只是幻想,不会变成现实。年轻的时候,是硬要把幻想和现实混为一谈的。不过,即使能区别幻想和现实,人仍旧还是会去幻想。”
韦白抛下了烟,从椅子里跳起来,笑着说:
“你是说——”凌风插了进来,“像你现在这样的年龄,就不会再幻想了?”他暗中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在为我们刚刚辩论的问题——四十几岁的人有没有感情纷扰——找答案。
“嗨,今天你们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想在我身上发掘什么秘密吗?”
“怎样的人物?”韦白打断我。
“对了!”我说,“就像一个母亲,尽她的本能去爱护她的子女,教育她的子女,并且创造了她的子女,在她,只是一种感情和本分,并不是为了想当模范母亲呀!”
我点点头。“这里有许多我预料不到的东西和景致,还有许多我预料不到的人物……”
韦白笑了,说:
“她被苦情湖迷住了,”凌风插嘴说,“我想她是越来越喜欢青青农场了,对不对?”他转向我。
“我不会笑你,”他摇摇头,“因为我也有过满脑筋幻想的时代。”
“咏薇想在你身上找小说题材,”凌风轻易地把责任推在我身上,“你知道,她想成为一个女作家!”
“你在笑我吗?”我问,“我以为你的意思是说我很幼稚。”
“错了!”我说,不满意地皱起眉,“我只是想写作,并不想当女作家。”
“我看得出来,”他说,“你还是编织幻想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