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 / 5页）

“咏薇，我多么多么爱你！”

“凌风呢？他死了，不是吗？”

泪沿着我的面颊滚落，他的声音绞痛了我的心脏。把他的头放回在枕头上，我用一块毛巾打湿了，压在他的额上，含泪说：

这以后的事我都是朦朦胧胧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带回幽篁小筑的，也不知道凌风是怎样被抬回去的，只晓得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整个幽篁小筑都是沸沸扬扬，全是人声。我站了起来，虽然软弱，神志却清明多了，打开房门，正好凌云从对面走来，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急促地说：

泪水涌进了我的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继续忍耐着，因为他显然十分痛楚，而且在发着烧，抬起眼睛来，我望着他，哀求地说：

好半天，他微微掀动了嘴唇，虚弱地低唤了一声：

“你别折磨我了吧，凌风！”

他躺在那儿，脸色比纸还要白，嘴唇上没有丝毫的血色，但是，眼睛却瞪得很大，带着种烧灼般的痛苦，用眼光环室搜寻，我们的眼光接触了，立即像两股电光，绞扭着再也分不开来。在这一瞬间，我分不出是喜是悲，也不知道对他是爱是恨，只觉得酸甜苦辣各种情绪，涨满胸怀，竟不知该如何处理自己，只能愣愣地站着，愣愣地望着他。

我的眼泪软化了他，沉默了片刻，他把灼热的手压在我的手上。

我坐了下来，不安而且担心。

“好孩子，你就陪陪他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在发烧。”

推了一张椅子到凌风床边，她把我按进椅子里，拍拍我的肩膀说：

“别管它，好吗？”他软弱地，却坏脾气地说，“你只是想跑开而已，陪着我对你是苦刑，我想。”

房里全是人，章伯伯、章伯母、凌霄、韦白，还有韦白学校里的校医，挤满了一个房间，吵吵嚷嚷的。章伯伯在摩拳擦掌地说要剥老林的皮，韦白在劝解。不过，这些对我都是些模模糊糊的影子，我的眼光只是定定地停在凌风的身上。

“对不起，咏薇，”他呻吟地说，“你一定不要跟我生气，我发脾气，是因为我太痛苦的原因，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样想的，这使我焦急——哎，”他把头转向一边，汗湿透了枕头套。“你已经相信我了，是不是？哎唷！”他呻吟，抓紧了我的手，“给我一点水，好么？”

我抽了一口气，然后，我扑在门框上，轻轻地啜泣了起来，凌云用她的胳膊围住我的肩膀，她在危急之中，反而比我坚强。好一会儿，我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拭去了泪，跟她走向凌风的房间。

我倒了一杯水，把手插进他脑后，扶起他的头来，喂他喝着水，他如获甘泉，大口大口地把水喝完了，然后，他侧过头来，把灼热的嘴唇贴在我的手臂上，轻轻地吻着我，低声地说：

“他没有死，”凌云握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握住，她一定怕我再倒下去。“他只挨了一刀，血流了很多，你现在可以去看他吗？他在找你。”

“唉！这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笔孽债！”

我忍耐地坐着，咬住嘴唇，默然不语。被伤害的感觉咬噬着我，各种复杂的情绪包围住我，仅仅是昨天，我还多么愉快而骄傲地享受着我的爱情和生命，张开了手臂，拥抱着整个的世界。现在呢？我处在多么可悲而尴尬的地位！他对我还要求些什么昵？那个女孩怀着他的孩子，又拼了命来保护他，一个男人，还不该对这样的女孩负责任吗？我应该走开了，走开，走开，走开……走开到远远的地方去，到世界的尽头去。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到如今，我才了解自己竟是这般软弱无能，似乎除了流泪，我就没有任何办法。呆站在那儿，我低着头唏嘘不已，章伯母长叹了一声，说：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暴躁地说，“你觉得勉强就不要待在这儿！”他呻吟着，头在枕上转动，大颗的汗珠从额上滚了下来。

“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