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 / 5页）

“你刚刚才说他是天才，”她笑了笑，“何况，他设计时绝对没料到你的腿会出问题，是吧？这房子建了多久了？”

“哦？”江雨薇掉转头来，“他现在一定是个名建筑师了？”

“十一年。”

“你绝不会相信，他设计这房子时只有十八岁！没有受过任何建筑训练，他只是有兴趣而无师自通！”

“你瞧！十一年前怎会料到十一年后的事？噢，我欣赏这建筑师！”

他微微一笑。“你的反应太敏锐，只怕将来会让你吃亏。”他说，“好了，你想先参观这整栋房子呢，还是先去你自己的卧房看看？”

“只怕不适合那些风雨。”她说。

“我要先给你吃药。”她看看表，微微一笑，打开了手上的医药箱，“然后送你进你的卧房里去，你应该小睡一下。”

“你很适合这栋房子。”他说。

“你是个相当专制的小护士！”

“是吗？”江雨薇不经心地问。

真的，二楼的气氛和楼下倏然一变，竟换成了红与白的调子，这儿另有一间大厅，红色的壁纸，红色的地毯，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沙发，白色的酒柜，屋顶上，还垂吊着一盏红白相间的艺术灯。楼下的“冷”和楼上的“热”，成为了一份鲜明的对比。

“设计这房子的是个奇才！”老人赞叹地说。

“这建筑师是谁？”她的兴趣来了。

“噢，”江雨薇眩惑地说，“我从没想过黑白两色可以把房间布置得这么雅致。”

这就是耿克毅的心情了？不用问，她也知道这必然出自于老人的亲笔。她走向落地长窗前，对外望去，真的，这扇长窗正是朝西的，现在，一轮落日又圆又大，正迅速地向山坳中沉下去。绚丽的，多彩的晚霞烘托着那轮落日，绽放着万道光华。她从窗前回过头来，她全身都浴在落日的光辉里，老人怔怔地看着她。

她笑着，把药送过去。然后，她扶他走上了楼梯，上楼对这老人是相当吃力的，他开始诅咒起来，骂这鬼楼梯，骂他不听指示的双腿，最后，开始骂起那“建筑师”来。

江雨薇对那建筑师失去了兴趣，她的目光被墙上一幅字所吸引了，那是一幅对联，对得并不工整，却很有意味，笔迹遒健而有力，写着：风雨楼中听风雨夕阳影里看夕阳。

“见鬼！设计的什么房子？难道非要两层楼不可吗？一点头脑也没有！”

“不，”老人甩了一下头，似乎想甩掉一件痛苦的回忆，“他现在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