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 / 7页）

“接不通？”迎蓝急得又快哭出来，“再试，好不好？再试下去！我一定要接通，我有要紧事……是的，试到天亮都没关系！是的。”

“喂喂，喂喂，阿奇，喂喂……”对面一片机器的杂声，线路确实断了，她还握着听筒，舍不得挂起来，回过头，她用带泪的眸子瞅着韶青，“线路断了。”她像个无助的小孩，凄然重复，“线路断了。”

她挂上电话，满脸的焦灼和苦恼：

“或者，他正试着打回来，两边都打，就变成了两边都占线！我们等吧！”她拾起了睡袍，命令地说，“穿上，别再受凉！”

“打回去！迎蓝，你该知道号码，打回去！”

“我不要穿，我热得很。”迎蓝急躁地说，在室内兜圈子，兜了半天，又转回到电话机边来，痴痴地望着那电话机。

韶青望着电话机，坚定地说：

“你非穿不可！我负责给你接通这电话！”韶青说，强迫地把睡袍给她穿上，像给小孩穿衣服似的，把她的双手塞进袖管中。拉好了她的衣襟，系上带子。

她抬头安慰地抚摸迎蓝的头发。

“我要接一个旧金山的长途电话，我这儿的号码是×××××××，旧金山的号码是×××——×××××，找人，找一位萧人奇先生，是，人类的人，奇怪的奇……”

“别急，她正在拨呢！”

韶青拨着号，迎蓝跪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她拨，全神贯注地听她跟接线生说话：

一会儿，回音来了，号码占线中！

“怎么不响？怎么不响了？他为什么不再打来了？”她肩上的睡袍又滑到地上。

然后，她们就开始一场漫长的等待。

迎蓝跪在沙发上，双眼瞪着电话机，动也不动地等待着，韶青去拿了件她的睡袍，帮她披上。夜凉如水，冷雨敲窗，迎蓝已早就浑身冰冷了。电话寂然，钟声却走得特别迅速，滴答，滴答，滴答……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迎蓝回头，狂乱地说：

半小时后，电话响了，韶青和迎蓝同时扑过去接电话，迎蓝的手指甲刮伤了韶青的手背。韶青收回手，紧张地望着迎蓝。

“挂上电话！”韶青喊，奔过去把电话听筒放回电话机上，“他会马上再打过来！”

她像背书似的背出了号码。

“占线？”韶青呆了呆，“请你过十分钟再帮我接！如果接不通，就每隔十分钟给我接一次！”

“我来接吧！接通了再给你！电话号码多少？”

挂断了电话，她回头看着迎蓝：

一句话提醒了迎蓝，拿起听筒，她一时混乱，居然想不起长途电话台的号码。韶青推开她，急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