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5 / 7页）

“唔，”她吸了口气，眯起眼睛看看他，被他的忧郁和落寞打动了。

“家里要你赚钱吗？”

她呆了呆，困惑中更加困惑，蓦然，她又有另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了。

“他们在征求打字员！我想，我一定会录取。希望他们不在开救济院！”

“喂喂，”她胡乱地喊着，“你别走！”

“立标？”他怔了怔，“你去立标干什么？”

他站住，慢吞吞地回过头来。

“做你的大头梦！”

“对了一半。”她说，“我正和他同居在一起。”

“哦？”他神情忧郁，眼底有抹受伤的神色。“你以为我在讨你便宜？”他问，“唉！你错了，这是一种恭维，一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恭维。”

“韶青是你的男朋友吗？为了他你才来台北吧？”

“怎么呢？”她又被弄糊涂了，睁大眼睛看他，忽然发现他有种超越他外型的成熟和某种悲哀，这神色使她大为困惑，他有股独特的吸引力，那眼神，那嘴角，那轻蹙的眉梢，和那沉甸甸压在手腕上的大沓卷宗……

“哦，”她脸色变了，眼底有一丝近乎“反叛”的光芒在跳跃。“我以为你要找一个能干的女秘书，并不知道你在开救济院！”她站起身来，抓起椅子上的皮包，“那么，我不打搅你了，你时间宝贵，我也宝贵，我还要去立标水泥公司！”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势利鬼？”她问。

“你知道，”萧彬心里的欣赏在加重，神色上反而显得平淡了，“我见过的女孩中，有很多都是家境贫寒，生活清苦，她们更需要这份工作，来赚钱养家！”

“我没说。”他闷闷不乐地。

“不。我家虽然过得很节省，但是并不贫穷，我父亲教中学，妈妈教小学，我还有三个在求学的弟妹，父母的负担很重，可是，他们却不要求我赚钱养家，只要求我‘独立’。当然，如果我能赚很多钱，寄回去一部分，会让我自己觉得有份骄傲感，和成就感。”

她把皮包甩在背上，挺潇洒的。微往上仰的小下巴，有股“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傲气。她身材修长，腰肢纤细。萧彬看着她，咬了咬嘴唇。

“几个人在第一次见面就会说这种话？”他问，语气落寞，“你不必生气，不必觉得受了欺侮，我看过你所有的资料，你每次来应试，我都在注意你，从没见过比你更优秀的女孩。我曾经希望你别被董事长选中，可是，也知道你必然会被他选中。你以为电梯里是巧遇吗？不，我是有意等在那儿的。你瞧！”他耸耸肩。“我都招了，我想，一个小科长是不会引起你的注意的……”

“噢！”她惊呼，眼珠瞪得圆滚滚的。惊异地打量萧彬，点了点头。“难怪……韶青已经告诉过我，你是个大企业家，又尖锐又能干又难缠！这工作还是不来应征为妙。不过，你的企业网绝对不能伸向台北每个角落，我总有路走的！”

他转身往大厦中走去。

“等一等！”萧彬正色说，“你似乎不知道，立标公司也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