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 / 6页）

“你母亲可以成为一个画家，她的笔触很有魄力，皑皑的画就太柔媚了一些。”

小波！我那只残废的小猫，不知怎么跑进了皑皑的房间，嘴中竟然紧紧地衔着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大概它初创奇功，有些兴奋过度，而皑皑的大惊小怪更引起了它的慌乱。所以，它衔着那只老鼠满屋子乱跑乱窜。皑皑似乎正在画画，桌子上全是颜料瓶，支着一个大画架。小波的奔窜，一连带翻了好几个颜料瓶，瓶子滚在地下打破了，流了一地红红白白的颜料。皑皑手中握着一把画笔，又气又急又怕（她紧紧地防备着不让小波嘴中的老鼠碰到她〉，就一面大叫着，一面把画笔向小波乱砸。她不砸还好，这样一砸，小波就更加惊慌，竟一下子跳到画架上面，把一张已快完工的画撕下了一大条纸，身子吊在画架上面，嘴里还咬着老鼠不放。皑皑更气了，跳着脚，她把手里所有的画笔全砸向了小波，嚷着说：

翻过画的背面，他看了看，突然深思地望着我，仿佛有所发现。过了好半天，他才用一种特殊的声调说：

“嗯。”我哼了一声，老实说，我并不十分“坚决”。

一场风波，到此应该结束了。彩屏已闻风而来，拾走了半死的老鼠，也扫掉了玻璃碎片。可是，皑皑还在生气，站在我的房门口，她气得浑身发抖，喘息着说：

“好吧，这样吧，”他说，“我们一起走！寄人篱下的生活本不好过，我原准备，等你考上大学，就可搬到宿舍里去住。现在只好在外面租一间屋子给你住，我可以和朋友合租一间，要不，也可以到教员单身宿舍去。只是这样当然很不方便，例如生活起居，衣食住行这些问题，你一个单身女孩子，难免让人不放心。至于你说要回高雄，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去的。”他把两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俯身看我，又低低地说，“你总会成为我的妻子，请让我照顾你。”

“死猫！鬼猫！”皑暗仍然嚷着，又是一把画笔对小波扔了过去。小波凌空一跃，半死的老鼠落到地下，小波却冲向了墙上悬挂着的妈妈的那张画上，我只听到当啷一声响，镜框掉了下来，玻璃砸破了。小波穿过了落地窗，跑到外面，从窗子上跳落到花园里去了。

我默然不语，他又在室内走了一圈，站住说：

“没有。只是——我住不下去了。”

“忆湄！把你的猫丢掉！我们罗家不是收容所！除了收容你，还要收容你的残废畜牲！”

中枬走到我身边，用手臂圈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揽到床边，让我坐下。凝视着我的眼睛，他温柔地说：

皑皑对她哥哥翻了翻白眼，噘着嘴，一转身向门口走去，彩屏已先到她房里去收拾残局了。她在门口停了停，大概越想越有气，转过头来，她突然对我大声说：

“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事？”

“好了，好了，你们吓着了它！”

“你先别忙着整理箱子，让我先给你把房子找好了，你才能搬出去。做事要有计划，不能太鲁莽，对吗？”

由于房门的敞开，小波发现了一条出路，就一跃而出，紧接着跑进我的屋子里去了。皑皑看看她损失了的画，气得眼睛发红，抓起一把画笔，她跳着脚追入了我屋里。我也追了进去，罗教授和皓皓等人也跟了过来。我们这样一拥进内，把惊魂甫定的小波又吓得乱跑了起来，我嚷着说：

停在书桌前面，他拿起妈妈的那张画，仔细地看了看，玻璃已经打碎，木边的框子也折断了。他下意识地取掉了四边的木框，把画在手上卷了卷，又摊开来看，说：

“死猫！死猫！谁养的要命的猫！自己也不管！”

“哈哈！”皓皓仰天而笑，看样子非常得意，“我早就知道这只小猫要引起一些风波，果然不错！有趣！有趣！”说着，他转向了皑皑，笑着说：“难得看到你这样大呼小叫，而且运动了一番筋骨，小波值得嘉奖呢！你就缺乏运动，多发脾气，多摔东西对你有益！”

我的额倚在他的肩膀上，我的身子靠着他。慢慢地，细细地，我把“小波”造成的“小风波”叙述了一遍。他仔细的倾听着，然后，他放开了我，站起身来，在室内来来回回地渡着步子，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最后，他在我面前一站，下决心似的说：

“好了，算了，”罗教授不耐地摆了摆手，“一只小猫，闹得这样天翻地覆，什么玩意儿？”

“忆湄，你是不是决定要走？”

“我最近画得最成功的一张画，你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