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 / 6页）

“我告诉你，忆湄，”他又蹙蹙眉头，用手抓了抓满头乱发，不知所云地说，“你是——是个好女孩。”

“好呀！”罗教授的鼻子差点撞到我的鼻子上，他跳着脚说地“你是个笨蛋！大笨蛋！笨！笨！笨！”他猛然停住，用手揉着鼻子，眼睛奕奕地瞪着我，喉咙里叽哩咕噜地不知在诅咒些什么。然后他对我命令地说，“你跟我来！”

“有人说，这林子里曾经吊死过一个女人。”他望着我，大概想研究我的反应。“而且，传说每到月明之夜，这女人会重新出现在林子里，吊在树上左晃右晃，还会叹气呢。”

我不敢不从命，跟在罗教授后面，我们向客厅走去。我曾偷偷看了皓皓一眼，他给了我一个安慰而鼓励的微笑，漂亮的黑眼睛温柔地凝视着我。

“说吧，”我的好奇心引起来了，“我不会害怕！”

走进客厅，罗教授并不停留，而把我带进了他的书房里。关上了房门，他在书桌前的椅子里坐了下来，拍了拍他面前的另一张椅子：

“是的，”我说，“我们谈了好一会儿。”

“因为我太爱捣蛋，从小没人喜欢我！”他笑着说。

罗教授突然地暴怒了，他对我伸过头来，嚷着说：

“鬼也嫌？”我对这缚号发生了兴趣。“多奇怪的绰号！”

“你！不学好！”

“你似乎胆量很大，皑皑晚上是不敢在树林旁边散步的，除非有人陪她。据说，在我们搬进来以前，这林子里曾经……噢，不说了，你会害怕！”

“你坐下！”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

我顺从地坐了下去。他凝视着我，咳了一声，伸伸脖子。好半天，才说：

“于是，就给了你灵感来吓唬我吗？”我说。

“没有！”他仿佛很遗憾，“我的绰号叫‘鬼也嫌’，大概鬼真的讨厌我，所以从没在我眼前出现过。可是，李妈发誓听到过她的叹息和呻吟，所以，大家晚上都远远地避开这个树林。”

我愕然。难道他竟如此讨厌他的儿子？父子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如此仇视呢？而且，说实话，我很欣赏皓皓，他有他的一份可爱。幽默、愉快，微微有些玩世不恭，这些，都不能算是缺点呀！年轻人爱交朋友，这也是很正常的事。罗教授未免责人太苛了！我为皓皓不平，再说，我既然住在罗家，和皓皓谈谈天，散散步，就是“不学好”吗？这不是有些言之过重？于是我带着几分反抗的情绪，低声地说：

“难道你见过？或听到过她叹气？”我问。

“我和皓皓谈得很愉快，他很温和，又很会谈话，我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好。”

我的后脑冒上一股凉意，但我不愿表现得像个弱者，尤其在他那微带笑谑的眼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