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3 / 6页）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们到底念不念书？预备把每门功课都当掉是不是？孙健，你别跟我玩花样了，把英文书找出来！”

“我们别谈这问题好不好？”他说，“我爸爸迟早要接受你的，这是以后的问题。我们目前的困难已经够多了，先别去管以后吧！”

何况他以为有个女孩正系住了他的心，那个女孩不叫殷采芹，这话是说不出口的。他咬咬牙，沉默着。

“那不是动词，那是连接词！”说完，他就放声大笑了。孙康当然也跟着笑，一面笑，一面问他哥哥：

她小心地看他，他眼里的阴霾使她寒战。

“对呀。”

“对不起。”她轻声说。

他轻轻战栗了一下，这是另一个烦恼。

乔书培觉得血往脑子里冲去，他跳了起来，第一个冲动，就想摔下书本，说一句“老子不干了”。但是，他想起家里还等着钱用，想起几天以来，都没钱买菜了，想起欠陈樵的钱还没有还……他强忍下心头的一股怨气，勉强地说了句：

“他叫我暑假回去。”他说，“不过，这没问题，我已经写信告诉他，我暑假要留在台北打工，可能回去看他几天，我再赶回来。”

“乔老师，你能不能给他们上点课，而不要和他们说笑话，闹着玩？你知道——两小时是一晃就过去的！”

“他——会同意吗？”她担心地问。

“你错啦！”孙健又笑，“kiss就是接吻对不对？”

“什么事情对不起？”他蹙着眉问。

“动词。”

“我拖累了你，让你为难，让你烦恼。我知道……你爸爸是不会接受我的。”她悲哀地说。

“是哩！”孙健做了个鬼脸，从屁股底下掏出了英文课本来，翻出“作业”簿，他的问题又来，“老师，kiss是什么词？”

孙健更笑，孙康也笑。乔书培头上已经冒汗了，他拍拍手，正要施展一点“尊严”，镇压一下“局面”，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孙太太，一个四十几岁，浓妆艳抹而盛气凌人的女人拦门而立，微蹙着眉头，她直视着乔书培，冷冷地问：

“是的，他会同意。”他很有把握地说，“他一直认为我的前途在台北。何况……”他咽住了。

“我倒没有，但是我打赌乔老师一定跟‘迷死克死’过！”孙健说，“老师，和‘迷死’‘克死’的滋味是怎样的？”孙康问。

“何况什么？”她问。

“哥哥，你有没有跟‘迷死’‘克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