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4 / 5页）

“如果人人都‘讲理’，我们还动拳头干吗？”霍立峰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再说，你认为没得罪张家吗？你得罪的人多了！去年有个营造商说要买你家房子，对不对？你拒绝了，对不对？”

“我是个什么？”芷筠气黄了脸，追问着。

“那么，那么，”芷筠焦灼地说，“他是关定了吗？怎样都不能放出来吗？”

“咱们都是些个苦哈哈，你弄了一个殷超凡，成天开着辆崭新的野马，招摇过市，大家看着就不舒服，别说张家他们，连我看着都不舒服！你是公子哥儿，你到家里去摆阔，别摆到咱们这儿来！再说，上次你那个老板，也用汽车把你送回来，现在整条巷子都在说，你是个……”他咽住了。

“没那么恶劣呀！”警员说，“你祷告受伤的人别送命吧！再祷告被害家属不控告吧！好了！”警员把手按在竹伟肩上，命令地说，“起来吧！跟我们走！”

“这……”芷筠结舌地。“这又关张家什么事了？”

“我知道有什么用？我那些哥儿们可不知道！再说，你别嘲笑我们没钱买车，姓殷的那家伙，是自己赚钱买的车吗？还不是靠他老子？咱们就看不起这种人！总有一天，他那部野马，会给人砸成粉碎，你等着瞧吧！如果他聪明一点，就少开车子……”

“那就属于刑事，必须移送法办！”

“霍立峰！”芷筠又急又气又委屈，她大声地喊着。“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子的人！”

“可是……可是……”芷筠无助地紧握着竹伟的手。“他不是有意的呀！他……他是个孩子……大家都知道，他只是个孩子！”

“喂喂！”霍立峰歪着脑袋，手往腰上一叉，把衬衫掠在身后，露出整个胸膛来。“你说话小心点，我是好意，从头到尾，我就没找过你麻烦，对不对？你少惹火我，如果不是我暗中保护你们，你那个姓殷的小子早就挨揍了，竹伟也早就没命了！你还振振有辞呢！车子！谁都知道你董小姐高攀上有车阶级，看不起我们这些穷朋友了……”

竹伟又紧张地往后躲：

“那营造商是和张家合作的，你家的地和张家的连着，要改建公寓就得一起建，你断绝了人家的财路不说，又去勾搭上台茂的小老板！”

“姐！姐姐！姐！”他尖叫着，“我不打坏人了！什么坏人都不打了！姐！姐姐！”他哭了起来，“我不要去！我不喜欢笼子！我不喜欢笼子！”

“那关张家什么事？房子卖了，我住到哪里去？何况他们只出那么一点点钱！”

芷筠悲痛地望着竹伟，闭上眼睛，热泪奔流在面颊上，她哽塞着说：

“放心，董小姐，”那警员温和地说，“我们了解你弟弟的情形，他属于无行为能力的人，法院多半会会合精神科医生来判案。”

“否则怎样？”芷筠气得头都发昏了，“你们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别人有汽车，碍你们什么事？有本领，你们自己去赚钱买车，不要看着有车子的人就恨……”

“如果我有医生的证明，他是无行为能力的人呢？”芷筠急急地问。“我有的，我有好几家医院的诊断书！你们等一等，我去找来！”

“是个婊子！”霍立峰终于冲口而出，也气黄了脸。他指着芷筠的鼻子，没好气地嚷，“我告诉你，从小我们一块儿玩大的，虽然都没认真过，可是，别人都把你当成我的马子，现在这样一搅和，连我都没面子！你告诉那个姓殷的小子，别再开着他那辆野马跑来，把整条巷子都堵住，否则……哼哼！”

“不行！董小姐，”警员耐心地说，“那诊断书你只能拿到法院里去，而且，证明他是无行为能力的人之后，他还是要关起来，关在疗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