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 / 5页）

“喂？”她说。

“我是的。”他坦白地说，“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做一个伪君子。所以，芷筠，想想清楚！假如你不如此善良，如此纯洁，如此充满了高傲与动人的气质，我或者会对你玩一些手腕。可是，你真纯得让我无从遁形，所以，我只好坦白地说出来。芷筠——”他叹口气，困难地说，“或者，你更该摆脱的，不是他，而是我！”

芷筠微微一愣，谁会打电话来呢？站起身子，她走过去，拿起了听筒。

“我不来！”她软弱地说，“我也不要见你！”

她用手支着头，注视着咖啡杯里的液体。

“喂！芷筠？”殷超凡叫着，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迫切与焦灼。“你不要挂断电话，你听我说！我在你楼上，在蓝天！你上来，我们谈一谈，我非见你不可！喂喂，芷筠，你在听吗？”

“我必须回答这问题吗？”

铃声又响了起来，芷筠颤栗了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那电话机。方靖伦站在一边，只是大口大口地吐着烟雾，静静地审视着她。终于，她伸出手去，再度拿起了听筒。

“你不许晕倒！芷筠！”

“是的。你刚刚问我，那是谁？他就是殷文渊的独生子，他的名字叫殷超凡。”她费力地吐出那个名字，眼里的雾气更重了。她的眼光迷迷蒙蒙地停留在那盏小油灯上，沉默了。

她再度抛下了听筒，回过身子来，她面对着方靖伦，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眼睛睁得好大好大，那黑眼珠深黝而无助，嘴唇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方靖伦迅速地走过去，一把扶住了她，他说：

“就这样吗？”他问。诧异地望着她。

“芷筠！芷筠！”他大叫，“我等你，你一定要上来！否则我会闹到你办公厅里来，我不管好看还是不好看……”

“不。”他摇摇头，情不自已地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眼光深沉地、紧迫地望着她的眼睛，她无法继续看咖啡杯了，她被动地、忧郁地迎视着他的目光。“你不必告诉我理由，”他说，“只是，你请我帮你做一件事，你知道结果会怎样吗？”他叹了口气，“一只兔子在逃一只狼的追逐，途中，它遇到了一只老虎，它说：‘老虎！救我，帮我摆脱那只狼吧！’老虎欣然从命，它帮兔子赶走了狼……然后……”他再啜了一口酒，燃起一支烟，烟上的火光在跳耀着，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悲凉。“有谁来帮兔子摆脱那只老虎呢？”

她的心“怦”然一跳，是殷超凡！立刻，她摔下了听筒，挂断了电话，她挂得那样急，好像听筒上有火烧了她一般。方靖伦深沉地，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默然不语。她呆站在那儿，瞪视着电话机，整个人都成为了化石。

芷筠惊悸地望着他。

“芷筠？是你吗？”

“你是老虎吗？”

“就这样。”她轻声说，“请帮我摆脱他。”

“我不听！我不听！”她慌乱地说，又要收线。

他握着酒杯，慢慢地啜了一口，仔细地审视着她的脸庞，她看来孤独、怯弱，而又有种难解的固执与高傲。

“你一定要见我！”他命令地，几乎是恼怒地。“我等你半小时，如果你还不上来，我就到你办公厅来找你！芷筠，你逃不掉我，我非见你不可！我告诉你，芷筠，昨晚我糊涂了，我不对，你要听我解释……”

“你真的要摆脱他吗？”他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