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 / 5页)
“没事!”凌康笑着握住巧眉的手,望着安骋远。“安公子练箭,射到自己了。”
“嗯哼!”嫣然重重咳嗽。“巧眉,我走了。”她站起身子来。
“练箭?”巧眉听不懂。
“巧眉吗?”凌康叹息地说,“她不止是诗和文学,她是画,是歌,是音乐。”
“安骋远!”嫣然拦在聘远面前,鼓着腮帮子,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在讲真心话吗?”
“笑一件事,”安公子边说边笑,越想越好笑。“不能说!”
安骋远笑了起来,把双手都放在嫣然的肩上,直视着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你笑什么?”嫣然用手推着他。“你笑什么?”
“你问的是哪一句?”他说,“你们姐妹都可爱,绝对是真心话,至于追两个……嗬!”他笑得爽朗,“安家祖传,有书为证!”
嫣然从地毯上坐了起来,看看巧眉,看看巧眉握住安骋远的那只手,看看安骋远那有些眩惑的眼睛,再看看凌康,凌康也注视着巧眉,笑意正悄悄从他唇边隐去。
“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好笑,只是想起来很好笑。我念高中的时候,学校命令背白居易的《琵琶行》。我想你们对《琵琶行》里的句子都很熟。有天下课时大家争先恐后去上一号,站在那儿一大排,个个急着放水。我有个同学突然间大笑起来,我们问他笑什么,他说:‘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啊哈!你们要想象那场面,那……”他笑弯了腰,“那‘大珠小珠落玉盘’哪!”
“哦,巧眉。”她笑着站起来,走过去,不经心似的把巧眉那只手握进了自己的手里。“我不能念《儿女英雄传》给你听,因为会给你一个错觉,那里面的安公子可不是我们面前这个。那个安公子最可恶的一件事,是一箭双雕地娶了张金凤和何玉凤,我对用情不专的故事最恨了……”
“说!说!”嫣然催促着。
“噢,别太主观!”安骋远恢复了他的谈笑风生。“一个男人同时爱两个女人是件很可能的事,也很自然的事。何况那是一夫多妻的时代……”
大家都笑了起来。安骋远一把拉下嫣然来,嫣然站不稳,几乎滚进了他的怀里。安骋远就用手臂圈着她,看着她那红红的面颊,红红的唇,他差点想吻上去。嫣然挣扎了一下,他用力箍着她,他那手臂如此有力,又如此温暖,她也就放弃移动了,就这样半靠在他怀中。安骋远想着刚刚谈论的诗词,想着嫣然那调皮的“诗气”与“湿气”,忽然间,他大笑起来,不可遏止地大笑起来。
“你……”嫣然一转头,看到他搁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她张开嘴,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了下去。安骋远疼得直跳起来,甩着手满屋子乱跳,一边跳,一边唏唏呼呼地直抽气。巧眉不知发生了什么,紧张地仰着脸,紧张地倾听,紧张地追问:
“这屋里又有诗,又有文学,又有画,又有歌和音乐,太挤了!这屋子挤得我都没地方呆了!所以,我走哩!走出去跟那个芭蕉一起淋淋雨吧!淋湿了,说不定身上也有点诗气了!可不是作诗的诗,是潮湿的湿!”
“什么事?什么事?”
“你走到哪里去?”巧眉惊问。
“少卖关子。”凌康拍着他的肩。“有什么笑话,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反正你笑成这副德性样,也是憋不住会说的!快说吧!”
“自然你的头!”嫣然口不择言,瞪着安骋远,对他肩膀一拳敲去。
“不能说,不能说!”安公子笑着嚷,“不太雅!”
“本来就很自然,”安骋远笑着嚷,抓住嫣然的手。“假若不是凌康捷足先得,我会追你们姐妹两个!不盖你,谁叫你们姐妹集天地之精英,各有可爱处……”
“怎么不能说?”巧眉仰着脸蛋,被他的笑感染得也一脸笑意。“说呀!什么事那么好笑?说呀,姐姐,你让他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