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第2 / 5页）

凌康今晚比谁都高兴，他和每个人打招呼，因为客人的来源不一，他有大部分都不认识。事实上，今晚的客人，彼此不认识的太多了。但，他们都很开心，在主人如此殷勤的招待下，怎能不开心？喝着那么名贵的“鸡尾酒”，怎能不带着醉意？凌康被人潮都挤得出汗了，他就舍不得走出客厅去透透气，就舍不得把眼光从巧眉身上移开。天哪！她笑得多美！她对答如流，她举动轻盈……怎能相信呢？这就是巧眉，真的是巧眉？

“你真有一对太出色的女儿！”

“哪一个是妹妹？”那位太太踮着脚尖去打量姐妹两个，嫣然在和方洁心碰杯子喝酒，巧眉被卢中凯缠着在谈迪斯科的节奏。“拿酒杯的那个吗？”

“等等，安公子，别谈乌鸦怎么黑了，”他把酒杯放在桌上。“谈谈火鸟怎么红吧！看样子，你的‘紧张’有点道理，这姐妹二人好像安心要把天下男人，个个燃烧起来！她们——简直在放火呢！去吧！安公子。快去抓牢我们的两只火鸟吧！”

“真的！我认识卫家十几二十年了，那个妹妹是个瞎子，不过她的眼睛也跟正常人一样好好的，你如果不知道，就看不出她是瞎子！”

他们走了过去，很礼貌地，很优雅地，双双对那两位男士一个深鞠躬：

“别骗人了！”另一个接口，“绝不可能！”

“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打赌两个孩子都是正常的！一个瞎子，不可能应付这么大的场面！不可能和每个人点头说话。不可能在客厅里穿来穿去不摔跤！反正，瞎子就是瞎子，瞎子不会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我打赌，她们两个一样正常，顶多，有点近视而已！”

“哦，”凌康笑着。定睛看安骋远。“我们都会记一辈子，当我们老了，儿孙绕膝了，我们还会记住那件事。瓜棚架下，我们还会和儿孙谈那个故事。不过，我也要坦白告诉你一件事……”

“或者，”另外一个太太也有些搞糊涂了。“瞎的是姐姐吧！拿酒杯的那个！”

“什么事？”

凌康倾听着，忘形地握着酒杯，忘形地微笑起来。耳环，准是嫣然给她的暗示。

“请把你们的舞伴让给我们好吗？”

“你信不信？这姐妹两个中有一个是瞎子！”

两位男士让开了。安公子拥住了嫣然，凌康拥住了巧眉，他们翩然起舞。唱片上是支老歌《你照亮我的生命》，他们舞着舞着，紧紧地拥抱着，紧紧地依偎着，紧紧地脸贴着脸，心贴着心，一直舞着舞着舞着……

在客厅一角，凌康亲耳听到两位中年贵妇在谈话：

兰婷夫妇和安家二老，以及凌家二老站在一块儿，三对老夫妇，眼光都跟着那两对年轻人转。终于，凌康的母亲，对兰婷由衷地、羡慕地说：

“我——也非常喜欢嫣然，她本来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没有你老兄介人，我可能——一箭双雕！”

“不可能！”那位太太惊愕地大叫。“我刚刚还和她说过话，她又笑又点头，还夸我的耳环好看，她如果是瞎子，怎么知道我戴着耳环？你弄错了，她绝对不瞎！”

“嘿嘿！”安公子干笑起来。“男人，真是贪心透顶！怪不得嫣然常说，天下男人，乌鸦一般黑……”

“不，那是姐姐，另外那个。”

凌康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被那姐妹二人吸引住了，她们正和两位男士跳着舞，那两位男士都要命地“风度翩翩”，而两位女士都要命地“娇媚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