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 / 4页)
她往门口走去。
她愕然地瞪着他,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我以为……”她终于开了口,紧张已成过去,她的情绪放松了,因为,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人绝不是赵自耕了。赵自耕的架子好大,先是秘书,现在又是谁呢?赵自耕的弟弟?亲戚?家人?或是儿子?“我以为赵律师要亲自和我谈。”她说。
“原来——你调査过我!”她抽了口冷气,心里的反感更重了。“你还知道些什么我的事吗?”她憋着气问。
她机械化地走了过去,几乎忘记还有个苏慕南了。但,当她回头去看的时候,苏慕南已经不在房里了。她在沙发中坐了下来,赵自耕——如果他确实是赵自耕的话——也坐了下来,坐在她的正对面,他们仍然彼此直视着对方,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对方。
“是的,你有个未婚夫名叫林维之,出国已经四年,你仍然在等他……”
“谢谢你。”他笑了。“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了不起,我确实是个凡人,而且是个俗人。”
“不是名字不妥当,”她困惑地摇摇头,“是你本人……”她咽住了,觉得自己表现得好差劲,说的话全不得体,这人,居然就是赵自耕!
她抬眼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心里有些狐疑,有些迷茫,不太明白他这句话是气话还是真心话。因此,她沉默着。
“是的。”他微笑起来,很有兴味地看着她。“我一出生,我父母就给我取名字叫赵自耕,怎么?这名字有什么不妥当吗?”
“我结婚得并不早,”收起了笑容,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二十三岁结婚,二十四岁做了爸爸,现在,我女儿十八岁,你可以很容易算出我的年龄了。”他盯着她,“纤纤十岁那年,她妈去世了,幸好我母亲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纤纤是奶奶一手捧大的。去年,她考大学落榜,我要她今年重考。说实话,她的成绩很差,没有一门功课好,我知道你教的是文史,我另外给她请了数理老师。那位老师每星期一三五晚上来,你能够在二四六晚上来吗?”
“韩小姐,”那人开了口,声音很悦耳,几乎是温柔的,但却带着种难以解释的权威性。“请过来坐,好吗?”
像被一根利针所刺,佩吟大大一震。他连维之都知道!他把她调査得一清二楚,她不像是来接受“家教”工作,倒像是来参加特务训练一样。她心里反感已如潮水澎湃,再也控制不住了。
当她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同样在打量着她。她不知道自己给对方的印象怎样,却很了解自己的穿着打扮都太寒酸了,只是一件简单的黑色套头毛衣,和一条黑色薄呢裙,准像个小寡妇,她想。
“够了,赵律师!”她冷冷地打断他。“你白白调查了我,我不准备接受这工作,我要告辞了。恐怕,你只好再去调查另一个人了!”
可是,她眼前却绝非这样一个人物,她几乎是惊愕地望着赵自耕,他好高,起码有一八〇公分!他好年轻,一头又黑又浓又密的头发,有些乱蓬蓬的,头发下,他的脸型方正,戴着一副近视眼镜,镜片后的眼光是奕奕有神的。他看来文质彬彬而潇洒自如。他穿得很考究,笔挺的西服裤,咖啡色。米色的衬衫,外面是和裤子同色的西装背心,打着咖啡色有橘红点点的领带。他身材瘦长,背脊挺直,双腿修长……他简直漂亮得有点过了分!而且,他这么年轻,看来只有三十来岁,怎么可能有个考大学的女儿?一定弄错了,这人绝不是赵自耕!
“你就是——赵律师?”她困难地问,“我的意思是说,那位名字叫赵自耕的律师?”
她仍然沉默着,心里在飞快地转着念头。从踏进这个客厅起,她就有份不自在的感觉。她瞪视着赵自耕,不知怎的,她不喜欢这个律师,不喜欢他的“优越感”,也不喜欢他语气里那种“大局已定”的自信,好像她求之不得要接受这工作似的。而且,听赵自耕的叙述,这女孩一定顽劣而难驯。自幼失母,又在祖母和父亲的娇宠下长大,每门功课都不好,可想而知,她是怎样麻烦的女孩子。看样子,接受这工作不见得会讨好,说不定是自找苦吃。如果她聪明,恐怕还是不接受为妙。
“我是亲自和你谈呀!”他说。
“对了,我忘了说一个要点,”赵自耕退到茶几边,燃起了一支烟,喷出烟雾,他慢吞吞地说,“我提供五千元一个月的薪水,我知道你母亲卧病在床,父亲是公务员,因为你母亲生病的关系,已经退休,你很需要钱用,所以,我出的薪水也比一般家教要高很多。”
他眼底掠过一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