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4 / 6页）

“我不要见你！”她低喊了起来，“给我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里不要来打扰我，我要彻底想一想我们的婚事，我要考虑，我……”

她注视着他。思索着。

“我不懂，佩吟，我完全不了解你在说什么。”

“你猜对了。”她幽幽地说，“是他回来了，所以，所以……我必须重新考虑我们的婚事……”

“你听我说完吧！等我说完了，你再来定我的罪。好不好？”

她呆住了，怔住了，傻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猜得如此离谱，如此荒谬！可是，立即，她的脑筋转了过来，她在他那尖锐的醋意和怒气中，竟获得某种报复的快感。原来，你也会吃醋！原来，你也有弱点！原来，你也会受伤。而且，如果他这样想，或者可以不来打扰她了！否则，他那么会说话，那么富有说服力，他一定会让她对苏慕莲的事不再追究。她想着，深抽了口冷气，她开始将错就错了：

她仍然不说话。

“是——林维之，是吗？”他在问，声音更冷了，更涩了，夹带着尖锐的醋意和怒气。“是吗？是他从国外回来了？他离了婚？他又想重拾旧欢，是不是？”他的声音焦灼而恼怒，他那多疑的本性和“推理”的职业病又全犯了。“所以你今晚失约了，所以你要重新考虑了！所以你不要见我了……”

“喀啦”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而且，我说过，我认为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应该连他的缺点一起爱进去的。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做不到。”

“哦！”他在咬牙切齿了。“他对你的影响力，原来还有这么大！仅仅一个下午，你已经开始否定我了！好！”他直截了当地说，“我给你时间！我不来打扰你！不止一个星期，随你要多久，在你再来找我之前，我决不再来找你！行了吗？”

他举起她的手来，轻吻她的手指。

“不许骂他！”她冷冰冰地说，“你并不比他好多少！难道你没有遗弃过任何女人？难道你就用情专一，从没有见异思迁过？”

“今年春天，”他继续说了下去。“慕莲忽然看上了她公司里的一个空服员，那空服员姓程，叫杰瑞，只有二十五岁。程杰瑞是个相当杰出的年轻人，有活力，有干劲，也非常漂亮。慕莲是那么老练，当然很容易就把这小伙子弄得服服贴贴，可是，人家只是个孩子，我为这事大为光火。她把我的发火当作吃醋，反而欣赏起来了。于是，我发现，慕莲在内心深处，深恐青春流逝，而用征服比她年轻的孩子来证明自己的吸引力。这是可怕的！我再也受不了她，因此，我们的交往就越来越淡了……”

“哦？”她应了一声。

“空服员？”她忽然若有所忆。“程杰瑞？我好像听过这名字……那空服员后来怎样了？”

“我知道下午来接你的是谁了！”赵自耕忽然说，声音冷峻而清晰。

“程杰瑞吗？那是个聪明孩子，他拔腿得很快，他知道和慕莲混下去没有前途。听说，他也交了其他的女朋友，这使慕莲大为光火。你知道吗？慕莲还有一种极强烈的虚荣心，她可以甩别人，别人却不能甩她，否则，她认为是一种奇耻大辱。她把那空服员开除了，这事闹得整个航空公司都知道，你想，我能忍受吗？”

“不要去‘爱’这缺点，”他低语，“但是，‘原谅’做得到吗？”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忽然觉得怒不可遏：

她低头不语。

“听着！”他在电话里怒吼了，“他曾经遗弃过你，他用情不专，他见异思迁……而你，居然还想要他吗？”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