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 / 5页)
“你的车子,”她喃喃地说,“你忘了上锁,会……会被偷掉。”
“我还要上课……”她挣扎着说。
她用书本压在胸口上,定睛一看,原来是虞颂超!应该猜到是他的!这些日子,他常常在早上和她“不期而遇”,他的建筑公司就在这附近,他骑摩托车上班,只要稍微绕点路,就经过她家门口。有时他也会按她的门铃,坚持用摩托车载送她一段。倒是她觉得坐在这个大男生背后,颇有些不自然,所以总是拒绝了。他也不在乎,推着车子,他常陪她走走聊聊。
“上个鬼课!”他粗声咆哮着。
“怎么样?吓了你一跳吧?哈!把你脸都吓白了,女孩子就是胆子小!”
她身不由己地坐进了车子,靠在靠垫上,觉得头晕得厉害,四肢软得像棉花,而伤口却尖锐地疼痛着,痛得她的胃里都在翻搅起来了。即使如此,她仍然很现实地想起颂超留在路边的摩托车。
“哎哟!”佩吟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他正好抓在她的伤口上面,他那男性的大手握得又重又有力,她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上来吧,你别婆婆妈妈了!”他喊着。
“怎么了?”颂超的脸色变了,他松开她,摊开自己的手掌,他看到了血迹,迅速地,他拉过她的身子,一把捋起她沾血的衣袖,他立即看到那层层包扎而仍然透出血渍的纱布。他抽了口冷气,还来不及说话,佩吟已把满是冷汗的额头抵在他胳膊上,她轻声地,呻吟似的说:
她看看他,有些犹疑,他跨在车上,不耐烦地一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车子上拉。
“颂超,我快晕倒了。”
匆匆忙忙地,她走往公共汽车站,天气已经很热了,台湾的夏天,太阳一早就升上了屋顶,夹带着强大的热力,照射着大地。佩吟被太阳这一晒,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眼睛前面金星乱冒。她抱着书本,不自禁地在电线杆上靠了靠,头里有些晕晕乎乎的。她还没从那阵晕眩中恢复过来,就听到一阵摩托车响,接着,有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对她飞快地直闯过来,她大惊,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看样子今天是“祸不单行”,她正想着,那摩托车已经“吱呀”一声紧急刹车,稳稳地停在她面前了。接着,一个年轻的、喜悦的声音就叫了起来:
“颂超!”她叫。
走到浴室,她打开睡袍,这才发现手腕上的伤痕又大又深,整个睡袍的下摆都被血湿透了。怕父亲担心,她不敢声张,好在家里纱布药棉消炎粉都是现成的。她打开化妆镜上的小橱,取出纱布药棉,自己胡乱地包扎了一下,再把睡袍上的血迹洗掉。这样一弄,又耗费了好多时间,等她收拾干净,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都快八点钟了。
“怎样?”他那焦灼的眼睛在她眼前闪亮。
“是的。”她看看表,糟糕!经过这样一阵大闹,已经都七点多钟了,再不去赶公共汽车,早上第一节准会迟到。她慌忙站直身子,对父亲歉然地说:“又不能给你弄早餐了,好在,阿巴桑就快来了,你让她弄给你吃!”最近两个月,她雇了一个上班制的阿巴桑,早上八点钟来,晚上七八点钟回去,这得归功于赵自耕那份高薪。
“真的!”她有些急,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往公共汽车站走去。“如果你还要等公共汽车,那你就迟到迟定了,来吧,让我送你去学校,包管十分钟内到达学校门口!”
他跳下了车子,用一只手扶住她,一只手把车子停在路边。立即,他伸手叫了一辆计程车,挽着她的腰,他用命令的语气,急促地说:
“对不起!”他对她笑着,咧开大嘴,那笑容开朗而欢愉,阳光在他眼中闪烁。“你应该信任我的骑车技术,难道我真会撞你吗?”他看看表,“你今天要迟到了。”
“上车去!我送你去医院!”
“淘气!”她说,“你怎么总是长不大?吓了我好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