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4 / 7页）

“和……同学去的。”她回答，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妹妹撒谎！

“访萍，要迟到了，片头已经看不到了！再晚去，男女主角快从认识变成结婚了！”

“现在还拉吗？”

外面客厅里，亚沛已经在不耐烦地喊了起来：

“拉给谁听？”他反问，一丝自嘲的笑容浮上嘴角。“给印度的丛林听？给我的猎狗听？还是给那些衣不蔽体的印度人听？”

“访竹！”访萍的脸红了。

忘不了！忘不了！

这竟像是在写他呢！他再念了一遍。访竹很细心，歌词上附着简谱，他不由自主地随着那谱轻轻地用口哨吹出调子来。她惊奇地看他，倾听着，他的口哨吹得很好，很动人。他吹完了，她说：

客厅里再一阵喧闹，醉山在叮嘱不可以晚回家，明霞在叮嘱别吃摊子上的东西，当心吃坏肚子……哎，天下父母心！终于，安静了。访萍和亚沛都走了。访槐今晚有节目，根本没回家吃晚饭。再一会儿，电视机开了，有位歌星在唱《不了情》：

“你吹得很好，我以为，你不认得简谱。”

“我晚上回来有话和你谈！”她说，拿着白外套，往屋外冲去。

“你现在并不在印度。”

“你去吧！”访竹微笑起来，“我不去夹萝卜干！”

“是吗？”他反问，望着她。

“那么，”访萍迟疑了一会儿。“我们不要去看电影，我们去玩点别的……”

“是的。”她肯定地说，肯定而热烈。“你回来了，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这一刻永远是真实的。你回来了！在这儿，在这屋里。没有蛮荒，没有丛林，没有野兽和挫折……”

“没有人不认得简谱！”他说，“知道吗？我学过好一阵的音乐。我父亲希望我当音乐家。六岁，我就开始学小提琴，你不知道学小提琴有多苦，我一直学到二十二岁。念大学期中，每到寒暑假，我就到餐厅去打工，拉小提琴赚外快，收入居然很不错！”

访萍略一犹豫，甩了一下头，挺潇洒的。

“后来呢？”她问。

“去吧！快去吧！”访竹催促着访萍。

“后来，我父亲去世了，工厂和事业都交给了我，我也发现自己永远当不了帕格尼尼，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