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 / 6页)
“访竹!”他喊,苦恼地,“你最好不要去!”
有好一会儿,他们互相注视,谁也不说话。他们只是彼此看着彼此,彼此探索着对方灵魂深处的思想,彼此体会着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和以后的命运。然后,访竹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毅然地甩了一下头,问:
他深抽了一口气,把面颊埋进她膝上的裙褶里。她抱住他的头,惊惧使她颤栗。她等待着,等待他说话。半晌,他抬起头来了,他眼底有不顾一切的坚决。
“她知道我的事吗?”
“是的。”她说,“那天,爸爸不答应我们的婚事,你在街上走了一夜,然后回到我家来,你说了,你说,失去我,你宁可死去。”她吸口气,正视他。“飞帆,我要告诉你,听了你这句话,我当时就想,我这一生是再也没有遗憾了!”
“不。”他坦白地,“我不忍心说,她连燕儿的事都不知道。”
“微珊回来了。”他终于说出口来。“她昨天回来的,现在正住在晓芙家里。”
“什么意思?”她的脸更白了。
她睁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住他。
“你爸爸有句话说对了!我们每个人的现在,都是由过去堆积起来的,没有人能摆脱过去。”
于是,他开始说微珊的故事,她怎样负气去欧洲,怎样移民至巴西,怎样被巴西丈夫虐待、遗弃、离婚,怎样父母双亡,怎样两度住进精神病院,怎样决心回来……一直说到他和她昨晚的重逢。他说得很零乱,但却很详细,只是,重逢后的一幕,他却完全略过了。他不提微珊现在的憔悴,不提微珊对他的倚赖,不提微珊的哭诉和忏悔……只说了一句话:
她怀疑地沉思着。
她点点头,咬了咬嘴唇,眼神古怪。
“访竹,”他终于开了口,声音苦涩而痛楚。“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爱你?”
“好,我们现在去晓芙家,我要见见她!”
他把她带到沙发前,轻轻地按进沙发里。他就跪在沙发的前面,跪在那儿,他抬头凝望她。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名字的,”她说,凝视他,“不过,我们不是说好,都不要再提过去。”
“她现在——一无所有了。”
她大大一震。
他说完了,她紧盯着他。
“访竹,”他哑声说,“记得微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