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 / 3页）

新月蓦然回头，这才发现身边站着的是努达海。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那对盈盈然的眸子，静静静静地瞅着他，眼中盛载的是千言万语。努达海被这样的眼神给震慑住了，除了静静静静地回视着她以外，什么能力都没有了。两人就这样静静相对，彼此都看得痴了，也都被对方眼中所流露的深情所惊吓住了。

“今天，珞琳倒说了一句很俏皮的话，使我心有戚戚焉！”雁姬并未留意他表情上微妙的变化，自顾自地说。

奔了好大一阵，三个人都是并辔齐驱，没有分出什么输赢。然后，新月把马放慢了下来，骥远就跟着把马放慢了。

“她说什么？”

一时间，骥远、新月、珞琳三骑连成了一线，奔驰着，奔驰着。马蹄翻飞，烟尘滚滚。三个年轻人，都忘形地吆喝着，呼叫着。新月被这样的策马狂奔所振奋了，她确实忘了荆州，忘了伤痛，忘了孤独，忘了责任……她开始笑了。她的笑声如清泉奔流，如风铃乍响，那么清清脆脆地流泻出来。这可爱的、难得的笑声使珞琳和骥远多么兴奋呀！他们叫着，闹着，尽兴狂奔着。

“近水楼台先得月！”

“难道……”努达海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你不反对？”

“啊……”新月惊叫了一声，身子猛然往前冲，缰绳都来不及拉紧，騄儿已受惊狂奔。

“为什么要反对呢？”雁姬深思地说，唇边带着个自信的笑。“咱们家哪一点输给别的人家了？如果骥远有这个本事，能摘下这一弯新月，那也是美事一桩，咱们大可乐观其成，你说是吗？”

“太没意思了，谁要你认输呢？”珞琳嚷嚷着，“别把‘騄儿’调教成了小病猫！来！让我帮你加一鞭！”珞琳一边说着，就一边提起马鞭，冷不防地抽在‘騄儿’的屁股上。

“嗯，”他轻哼一声。“可是，新月是个和硕格格，将来需要由皇上指婚，骥远的婚姻，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骥远见机不可失，当然不会让自己落在后面，嘴中大喝一声：“驾！”扬起马鞭，也飞驰向前。

努达海猛地一震，觉得自己内心深处，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

新月被这样一激，兴致大起，一夹马肚，追上前去。

经过这次摔马事件，努达海去望月小筑的次数，就明显地减少了。新月不说什么，脸上，逐渐露出一种萧瑟的神情，眼底，浮现着落寞。每当和努达海不期而遇，她就会递给他一个微微的笑。那笑容十分飘忽，十分暗淡，几乎是可怜兮兮的。这样，有天晚上，努达海给她送来皇上御赐的春茶，发现她正一个人站在楼头看月亮。他示意云娃不要惊动她，就不声不响地走到她身边。新月只当是云娃走过来，头也不回，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气，使努达海的心脏没来由地一抽，竟抽得好痛好痛。一阵风过，夜凉如水，努达海不由自主地，解下了自己的披风，默默地披在她的肩上。

“来吧！新月！”珞琳叫着，就一马当先，往前奔去。

“哪有的事？”新月急道，“我追不上你呀！我认输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雁姬打断了他，“只要他们两个郎有情，妹有意，一切就不难了。想那太后对新月如此喜欢，到时候只要新月有些暗示，太后自会把新月指给骥远的！所谓指婚，哪一次是真由皇上做主呢？还不都是两家都有意思了，再由皇上和太后来出面的！”雁姬虽然有点一相情愿，分析得却也合情合理。

“好哇！新月！你太藐视人了！居然边赛马边聊天！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是吗？努达海不吭气了，手里握着一个茶碗，眼光直愣愣地看着碗里的茶水，神思恍惚。是吗？他模糊地想着，骥远喜欢新月？是吗？他们两个，年龄相仿，郎才女貌，确实是一对璧人啊！

珞琳掉转马头，发现骥远正和新月有说有笑，眉飞色舞的。她看出了一些端倪，就奔回来打趣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