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 / 6页）

“好了，新月这样给大家跪着，你们也就仁慈一点吧！”努达海忍不住说话了，“这件事不是新月一个人的错，如果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明……明……明白了……”新月这下子，答得呜咽。

新月被狠狠地打击了，她脑袋中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额上顿时冒出了冷汗。低俯着头，她说不出话来了。

努达海猛抽了口冷气，拼命克制住自己，脸色已苍白如死。在这一瞬间，他蓦然明白过来，这又是一个他不熟悉的战场，只怕他全盘皆输之余，再拖累一个新月！他的眼光直愣愣地看着新月，整颗心都揪紧了。雁姬用眼尾扫了他一眼，见他如此魂不守舍，似乎眼中心底，都只有一个新月，她的怒气，就更加升高，简直无法压抑了。

“你就是！你就是！”珞琳一发而不可止，“如果你不是，你就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如果你不是，你今天就不会跪在这儿请求大家原谅！如果你不是，你就不会让我们大家都这么难堪，这么受伤了！事实胜过雄辩，你已经造成伤害的事实，你还敢在这儿口口声声说不是！”

雁姬立刻回头，用极端凌厉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不！不不不！”新月激动到了极点，“我绝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不会比你更残忍，我不过教她点规矩！你到底要不要这个典礼举行下去？”

“啊！”珞琳愤怒地嚷，“不要在此时此刻，把你阿玛的身份搬出来！你是我的阿玛并不表示你可以这样乱来一通！你要以德服人，不是以阿玛来服人！”她一面嚷，一面就又冲向了新月，对新月剑拔弩张地说，“还有你！新月！你不要以为这样可怜兮兮地一跪，我们就会同情你，原谅你！不会不会！你是一个掠夺者，一个侵略者，你绝不是一个弱小民族！所以，不要打了人还做出一副挨打的样子来！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我真的好恨好恨你！我们全家，是用这样一片赤诚来待你，对你尽心尽力，你却对我们虚情假意，然后，在我们身后玩花样，去勾引我的阿玛！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恩将仇报，毁了我们家的幸福吗……”

“可是，奶奶！”珞琳急喊。

新月慌忙抬起了头，有点心慌意乱地抬眼去看雁姬。雁姬逮着她这一抬眼的机会，迅速地拿了杯子，对新月迎面一泼。

“不要吵！大家都不要吵了！”老夫人颤巍巍地往房间中一站，大声地说，“这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今天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分家！”

事起仓猝，新月冷不防地被泼了一头一脸，不禁脱口惊呼：

“你们到底要怎样？”努达海爆发地大吼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新月已是我的人了，你们能接受，我们还是一个好好的家，你们不能接受，我带着新月走！逼到这个地步，实非我愿，但我也无可奈何了！新月！”他弯腰去挽新月，“起来！我们走！”

“我……”

“珞琳！不要放肆！”努达海吼着，“我好歹是你的阿玛……”

努达海话未出口，老夫人已伸出一只手，安抚地压住了他。此时，云娃正手忙脚乱地拿着手绢给新月擦拭着，雁姬厉声地一喊：

“阿玛！”珞琳往前一冲，大声地开了口，“你就这样一意孤行了是不是？你真的要让这个年龄比我还小的新月来当你的小老婆，是不是？你完全不顾我们的感觉，也不顾额娘的感觉了是不是？”

“不许擦！既然口口声声的侍妾卑下，就要了解什么叫卑下！即使是唾面，也得自干，何况只是一杯茶？你明白了吗？”

“啊……”

“好一个身份有所改变而已！”受到珞琳的刺激，一肚子怨气的骥远也发难了，“这种改变你们觉得很光彩吗？很自然吗？很得意吗？很坦荡吗？能够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吗？如果真的这样子，阿玛，你不再是我心目里那个正直威武、忠肝义胆的阿玛了！”

接着，托盘就失手落在地上，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努达海当场变色，一唬地从椅子上直跳起来，嘴里怒吼着说：

“住口住口！”努达海大喊，“你们是反了吗？你们不知道，我大可带着新月远走高飞，而我却选择回来面对你们吗？这个家何曾毁了？你们并没有失去我，也没有失去新月，不过是身份有所改变而已……”

“雁姬！你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