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第1 / 5页)
于是,有一天,小妹妹躲在房里不肯出来了,她的双颊失去颜色,眼睛黯然无光,行动恍恍惚惚,做事昏头昏脑。深夜,我推着轮椅到她门口,可以听到她低低的、不能抑制的啜泣。而那个“姐夫”,却整日整夜,坐在客厅中抽烟,一支接一支,抽得面色发黄,容颜憔悴。生活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烦闷,那么紧张,而又充塞着那么令人窒息的压力。他变得暴躁易怒和难以接近。家中像个埋藏着火药的仓库,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不许皱眉!”小恬警告地喊,“我们比赛,谁失的球多,谁请客看电影!”
“不出去玩?”饭后,我望着他问。
“姐夫!来,到花园里来打羽毛球,拍子给你!接好了!快!”接住了抛过来的拍子,他斜着眼睛看她,皱起眉头。
然后,妹妹跑进屋来换衣服,大领口,窄裙子,成熟的胸脯在衣服中起伏。你望着她,不肯相信她已经长大了,仍然坚信她还是个提着花篮撒玫瑰花的八岁小女孩。望着她挽着“姐夫”的手并肩而去,你竟看不出她已长得和“姐夫”的眼睛一样高。
“没什么。”
“姐夫,教我跳舞!”
“痛吗?…姐夫”握住了它。
“姐夫,溜冰去不去?”
“新生大戏院的电影,青龙的咖啡!”
“当然。哪一家?”
“还有没有?”
“你输了!请客!”
“不错!”脑袋歪了歪,再加上一句,“中央酒店的冰淇淋!”
“刺。”小恬简洁地说,举起了手。
“姐夫,到福隆海滨浴场去游泳,如何?”
“什么?”那个“姐夫”关心地迎了过去。
姐夫这个,姐夫那个,你却充耳不闻,只因为她是小妹妹,永远长不大的小妹妹。
推着轮椅,我停在落地的大玻璃窗前,望着花园里那两个跳蹦奔跑的人影,望着那忽上忽下的球拍,望着那像只大白蝴蝶般翻飞着的羽毛球。他一拍打重了,球飞进了玫瑰花丛中。小恬大笑着跑进花丛去拾球,接着却惊呼了一声,跳了出来。
球拍子又舞起来了,羽毛球又开始了翻飞。但是,一个打得那么零乱,一个接得那样无心。不到一会儿,妹妹把拍子往地下一顿,扬着头说:
“太多了!应该……”
“来!我们继续!”
“不许还价!”小妹妹挑着眉,声势汹汹。“姐夫”苦笑笑,无可奈何。
但,“姐夫”的手却没有放开,妹妹也没有缩回,然后,妹妹脸红了。跳开了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