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 / 6页）

“我们谁也不爱谁！”羽裳喊着。“爸爸！你还不了解吗？他为了你的钱而娶我，我为了和俞慕槐负气而嫁他，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有话好说呀，也别下跪呀！什么事值得你急成这样？那世澈到底怎么欺侮你了？你说！告诉妈！妈一定帮你出气！起来吧，别跪在那儿！”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再看这小夫妻两个，欧世澈是面孔雪白，满面怒色，一反他素日笑嘻嘻的常态。那杨羽裳却眼泪汪汪，神情萧索，也大非昔日的飞扬跋扈可比。杨太太呆了，说：

羽裳一手拉住母亲，一手拉住父亲，仍然跪着不肯起身，她泪如雨下地说：“我只是要离婚，我非离婚不可，你们如果疼我，就答应了我吧！”

“十点半还会有客人？”杨承斌诧异地看着门口。秀枝已赶着去开了大门，立即，像旋风一般，客厅的门被推开了，卷进了两个人来，却正是欧世澈和杨羽裳！

“咳！”杨承斌啼笑皆非，手足失措，“羽裳，离婚也要有个理由呀！他欺侮了你吗？”

杨羽裳呆呆地看着父亲，眼泪慢慢地沿着她的面颊滚下来。忽然间，她从沙发上溜到地毯上，跪在杨承斌的面前了。她仰着脸，哀求地、诚恳地、一片真挚地说：

“我来说吧！”欧世澈说，“今天一整天，羽裳都不在家，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回去，她反正不在家，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追问。晚上我推掉了应酬，回来想跟她出去玩玩，但是她还是不在家，也没电话交代一声，我等她吃饭等到八点多，这位小姑奶奶回来了，进门才两分钟，就对我提出来，你们猜她要做什么吧？”

“爸爸，我知道我一生任性而为，做了多少不合情理的事，你们伤透了脑筋，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孩子，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知道我一向游戏人生，胡作非为。但是，我从没有一次这样诚恳地求你们一件事，从没有这样认真、这样郑重地思考过，我求求你们答应我，求求你们帮助我，让我和欧世澈离婚吧！”

杨羽裳含泪站着，只是不语。

杨承斌惊呆了，跑过去，他扶着羽裳的肩，愕然而焦灼地喊：

“十点半了。”

“他……他……”羽裳答不出来，欺侮了吗？是的，但是，这些“欺侮”如何说得清呢？如何能让那中毒已深的父亲明白呢？终于，她大声地叫，“他不爱我！”

杨太太看看表。

“是他不爱你，还是你不爱他？”杨承斌问得简短扼要而有力。

“是谁？这么晚了，现在几点钟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太太急急地说，“羽裳，你又闯了什么祸了？”

“羽裳，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爸爸，妈，”欧世澈抢先叫，他自从和羽裳结婚以后，就改口叫杨氏夫妇做爸爸妈妈了。“我把羽裳带到你们面前来，请你们二老作个主！”

杨太太也吓坏了，从没有看到女儿如此卑屈，如此低声下气，从小，她就是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孩子，别说下跪，她连弯弯腰都不肯的。看样子，她必然受了什么大委屈、大剌激。杨太太那母性的心灵震动了，扑过去，她一把拉住女儿，急急地喊：

“怎么了？你们两个吵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