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 / 6页)
“那么,你认为也是羽裳叫世澈来调款的吗?”
“啊哈!”杨承斌笑了起来,“谁的耳报神又那么快,这些话居然传到你耳朵里去了。我告诉你,太太,你别妇人家见识了,干他们贸易商那一行的,没有人不去酒家和舞厅的。前一阵子,世澈自己还对我说,每晚要去酒家应酬,使他烦得要死,每天如坐针毡,归心如箭,又直说担心羽裳一人在家烦闷……人家世澈并没有隐瞒去酒家的事实,你反而要多心了。我说,你实在是宠女儿宠得不像话了!她现在已经结婚成家,你这个做母亲的,就该教教她做妻子的道理!”
这儿,羽裳禁不住哭倒在地毯上。
“我只怕羽裳知都不知道这些事呢!”杨太太烦恼地轻喊,“那孩子自从婚后,已经变了一个人了,别说要强,她连门都懒得出,还要什么强!我只怕这中间有些别的问题,世澈那孩子一向比较深沉,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夫妇间是不是真的要好,我上次隐约听到有人说,世澈近来经常出入酒家舞厅……”
杨太太坐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看女儿哭得那样伤心,她鼻中也酸楚起来。羽裳抓住了母亲的手,哭着喊:
“太要强了!”杨承斌熄灭了烟蒂。“你必须劝劝她,世澈已是个肯上进的孩子了,别逼得他做出不顾商业道义的事来。”
杨承斌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他们夫妇的对话,杨承斌诧异地说:
“好了!我知道问题的症结了!”杨承斌打断了女儿。“俞慕槐!都是为了那个俞慕槐,对吗?”他的声音严厉了起来,“你坦白说吧,你坚决要离婚,是不是为了俞慕槐?不许撒谎,告诉我真话!”
“她那刁钻古怪的脾气,你还有不知道的吗?幸好世澈脾气好,要不然……”
杨羽裳颤栗了,闭上眼睛,她凄然狂喊:
“我不是动了肝火,”杨太太失笑了,“只怕你冤枉了羽裳!”
“妈妈呀,妈妈,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教教我,做错的事情,怎样才能改正呀?妈妈?”
“那么,你觉得羽裳……”
“噢,羽裳,噢,可怜的孩子!”杨太太吸着鼻子,“我曾经一再告诉过你,婚姻是终身的事,不能儿戏呀!我一再告诉过你的!”
“那倒不是,世澈坦白说,他是瞒着羽裳的,他除了跟我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也不能眼看着我的女儿和女婿负债,是不是?说出去连我的脸都丢了。”
羽裳坐起身子来,背靠在沙发上,她面色苍白,眼睛清亮,含着泪,她凄楚地说:
“是为了他!是为了他!是为了他!我早就该嫁给他的!我疯了,才去嫁给欧世澈!一个人做错了,怎样才能重做?怎样才能?我必须重新来过!我必须!”
“哎呀,”杨承斌打断了太太的话,“你这是怎么了?和你讨论孩子们的事,你反而动了肝火!”
杨承斌狠狠地一跺脚,气得脸色都变了。
“她做了我二十一年的女儿,我连做女儿的道理都没教会她呢!”杨太太懊恼地说,“看样子,你们男人一条阵线,都是我们做女人的不好!我没教好女儿,她没做好妻子……”
“羽裳,你简直莫名其妙!只有世澈那好脾气,才能容忍你,你已经结了婚,还和旧情人偷偷摸摸,如今居然敢提出离婚,你一生胡闹得还不够吗?到了今天还要给我找麻烦,我看,你不把我的脸丢尽了,你是不会安心的了!我告诉你,羽裳,以前什么事都依你,才会把你惯得这么无法无天,现在,我不会再惯你了,也不能再惯你了,否则,你必然弄得身败名裂!明天,你给我乖乖地回去当欧太太,休想再提一个字的离婚!假若那俞慕槐再来勾引你,我也会对付他!他报社的社长,和我还是老朋友呢,我非去质问他,他手下的记者,怎能如此卑鄙下流!”他转向了太太,“你管管你的好女儿吧!我都快被她气死了!”转过身子,他大踏步地走进卧室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