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5 / 5页)
“你们小两口在干什么?怎么越吵越凶了!”
客厅中只剩下他们两个,由于好些日子来,两人之间有些摩擦,钟家老一辈的,就更加避开他们,给他们积极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妈,”可慧抬头,“我们不吵了,以后永远不吵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抹掉了唇边的血迹,骄傲地挺直了身子,“我刚刚放掉了他!把他从监牢里放出来了!爱情,有时就是个监牢,我释放了我自己,也释放了他!”
她的膝上放着两封信,她已经对这两封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小时,一面看,一面沉思,一面转动着眼珠,不自禁地微笑着。高寒坐在另一张沙发里,手里抱着本又厚又重的医书,拿着铅笔,在书上勾划。他这学期要重修两门功课,他已下定决心,不论心底还有几千万种煎熬,也要把书念好。
高寒咬紧牙关,望着她。她站在那儿,又坚定,又骄傲,又成熟。她唇边始终带着笑,是胜利的笑,也是失败的笑。奇怪的是,她满脸焕发着一种美丽,一种凄凉悲壮的美,几乎是令人屏息的美。高寒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完全不存在了,像水面的涟漪一样在晃动漂散,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他看不见什么,听不见什么,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名字,一个刻骨铭心、时刻不忘的名字。那名字在烧灼着他,震撼着他。他忽然反身狂奔,一下子冲开了钟家的大门,用尽浑身的力量,迸裂般地呼唤出那个名字:
可慧被他一连两个耳光,打得从沙发上滚倒在地上。她扑伏在那儿,头发披散下来,她微微抬起头,看着他,她嘴角有一丝血迹,她的眼睛明亮而美丽:
“你继续看信吧,我不感兴趣。”
“你知不知道一件事……”她慢慢地说。
原来在使诈!高寒立刻再抱起书本。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狂叫着,“我是个傻瓜!是个笨蛋!我不要知道,再不要知道你说的任何事情……”
可慧坐在沙发里。
“盼云!”
夏天来了。
他的声音冲破了暮色,在整个空间绵延不断地扩散开来,一直冲向那云层深处。
“嗬!”可慧眼珠大大地转动了一下,微笑地望着他。“我终于引起你的注意了?”
“你不能不知道一件事,”可慧清晰地说,眼里含着泪珠,嘴角却带着笑,一种悲壮的、美丽的、动人的笑。“我虽然胜利了,我却宁愿我是贺盼云!”
“你在看谁的信?”
楼梯上一阵门响,一阵脚步声,奔跑声,钟家的人都惊动了,一个个从楼上冒了出来,诧异地望着楼下,翠薇吃惊地问:
好半天了,室内都安安静静的。终于,高寒耐不住那股沉寂,他抬起头来望着可慧。可慧还在看那两封信,她的眼珠又生动又活泼,脸上漾着笑意。什么信使她这么开心?使她又恢复了调皮和一些近乎戏谑的神情?他有些惊奇了,放下书本,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