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 / 6页）

“也可以说是。”

俊之笑了。

“我和你开玩笑，”她勉强的说，“你别认真。”

“那首诗的内容是——”她念了出来：“闻道头须剃，人皆剃其头，有头终须剃，不剃不成头，剃自由他剃，头还是我头，请看剃头者，人亦剃其头。”

“可是——”他低沉的说：“我很认真。”

“不知道。”

“怎么改的？”

她看着他。

“所以，我把这首诗改了一下。”

“有什么分别？”她问：“你只是在文字上挑毛病。”

“很对。”

她盯着他，摇了摇头。

“知不知道有一首剃头诗？一首打油诗，从头到尾都是废话，却很有意思。”

“你已经——没有认真的权利了。”

她用手支着头，沉思了一下，又笑了起来。

他把杯子放下来，望着那氤氳的、上升的热气，他沉默了，只是呆呆的注视着那烟雾。他的眉头微蹙，眼神深邃，她看不出他的思想，于是，她也沉默了。一时间，室内好安静好安静。时间静静的滑过去，不知道滑了多久，直到一声门响，他们两人才同时惊觉过来。会客室的门开了，出来的是子健。雨秋和俊之同时锐利的打量着他，他满脸的严肃，或者，他经过了一段相当难过的、挣扎的时刻，但是，他现在看来是平静的，相当平静。

“不是，”他摇头，“时间早，表示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时间晚，表示你该回去了。”

“有。”她笑容可掬：“世界上的人，有不挨骂的吗？小时，被父母骂，念书时，被老师骂，做事时，被上司骂，失败了，被人骂，成功了，也会被人骂，对不对？”

“我们——”她冲口而出：“本来就晚了，不是吗？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晚了。”

“很好玩的一首诗，”他说，“这和挨骂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手一震，端着的咖啡洒了出来。他凝视她，她立刻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