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 / 8页）

那是怎样一种语气，那是怎样一种不容人怀疑的热情！他的呼吸是灼热的，他的手心是滚烫的……我不再说什么，我旋转又旋转……疯狂呵，我的心在整个大厅中飞翔，到这时，我才恍然地自觉，我已经爱了他那么长久，那么长久了。

《维也纳森林的故事》被何飞飞扰乱了一阵，现在又重新响了起来，男女主人开始跳舞了。接着，大家一对一对地都纷纷起舞，印第安人和白雪公主，非洲土人和中国古代美女，阿拉伯酋长和蝴蝶夫人，老夫子和山地姑娘……多么奇怪的组合啊！在幽柔的灯光下，在美妙的旋律中，构成多么离奇的一幅画面！我站在那儿，不禁看得出神了！

“散会后让我送你回去。”他说。

“你使我转了太多的圈圈，我的头昏了！”我说。

“你太突然了，”我继续旋转着，“你使我毫无准备。”

“为什么不说话？”他问。

“爱情不需要准备，只需要接受！”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是残忍的，蓝采！”

“你应该懂的，”他揽紧我，旋转了又旋转，他的声音急促而带着喘息。“除非你是没有心的。你不要以为你永远默默地坐在一边就逃开了别人的注意，我等待一个对你表白的机会已经很久了。”

“真不知道什么？又装不知道什么？”

我的心猛跳着。

是化装成贝多芬的柯梦南。我的心跳次数突然增快了。把手伸给了他，我一声不响地跟他滑进了客厅中央。我的脑子有些混混沌沌，混沌得使我无法运转我的舌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不知道……”我语音模糊而不肯定。

“我能不能请你跳舞？我的天使？”

“别说！”他迅速地打断我。“假如你是要拒绝我，也在散会以后告诉我，现在别说！让我做几小时的梦吧！我的心已经快迸出我的胸腔了，你不知道我一向是多么腼腆的，我必须感谢这个面具，使我有勇气对你诉说。但是，你现在别告诉我什么，好人！”

有个人走到我面前来，打断了我的“欣赏”：

“你认为我在卖弄外交辞令吗？是你真不知道，还是你装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不稳定。

“逢场作戏吧！”我含糊地说，“这原是化装舞会。”

“你在卖弄外交辞令吗？”我说，又是一个旋转。

“我们可以化装外表，但是没有人能化装感情！”他的语气激动了，面具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那对火灼般的眼睛。我燃烧了，被他的眼睛燃烧，被他的语气燃烧，被那夜的灯光和音乐所燃烧。

“我比你昏得更厉害，”他很快地说，“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