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3 / 3页）

“妈！”走进妈的房间，抛下了手提包，我有欢愉后的疲倦。“你在等我？”

我猛然停住了口，从镜子中瞪视着自己，我看到一张困惑的脸，有着惊愕迷茫的眼睛，和傻愣愣的、微张着的嘴。

每次在欢愉的倦游之后回到家里，总对妈妈有种抱歉的情绪，我是那样地怕孤独和寂寞，难道妈妈不怕？尤其是晚上回家的时候，不论多晚，妈妈总在灯下等着，永远是那样一幅画面，书桌上一灯荧荧，妈妈戴着她的近视眼镜，在灯下批改她学生的作业本。一本，一本，又一本，红墨水、笔记簿、教科书，就这样地带走妈妈的岁月，一年，一年，又一年。童年的时期，我是懵懂的，我不大能体会妈妈的寂寞和悲哀。而今，我大了，我虽能体会，却无法弥补妈妈生活里的空虚，甚至于，连多留一点陪伴她的时间都很难，只为了我的自私，世界上没有几个儿女的爱是可以和母亲的爱来对比的。

“玩得开心吗？”妈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上，摩挲着我的手，深深地望着我。

我曾几百度祈祷，

“妈是劳苦命，永远闲不下来。”我说，滚倒在妈的床上，慵懒和困倦立即从四肢往身体上爬，眼睛沉重得睁不开来。伸展着双手和双腿，我眯着眼睛注视着天花板，那上面有着吊灯的影子，模糊而朦胧。

祈祷命运创造出神奇，

“那我做什么呢？”妈淡淡地问，“不做事在家当老废物吗？我可不愿意。”

“有好多。”

抓起我丢在妈妈桌上的手提包，我向门口跑去，妈妈带着个深思的微笑目送着我。我带上了妈妈的房门，走向自己的卧室。扭亮了台灯，我开始换睡衣，一面换，一面轻轻地哼着歌儿，哼了好半天，我才发现我哼得很不成调儿，而且，发现我哼的句子居然是：

“告诉我。”

我曾有数不清的梦，

“有。”

让我看到你，听到你，得到你，

“等我毕业了，妈就别教书了，我做事来奉养你。”我笑着说。

让我诉一诉我的心曲，我的痴迷。

“不，”妈妈望望我，带着股省察的味道。“我有这么多本子要改，反正不能早睡。”

只是啊，只是——你在哪里？

每个梦中都有你，

“有知心的男朋友了？”妈不在意似的问，把我额前的一绺短发拂到后面去。

我曾有数不清的幻想，

“很开心，妈妈。”

每个幻想中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