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下（第2 / 9页）

有一裸菩提树，

“好吗？好吗？”

井旁边大门前面，

欢乐和苦痛的时候，

“你在说些什么呀？”她一半儿欢喜，一半儿矫情。

刻过宠句无数，

“我在说，要和你结婚。”

我曾在树皮上面，

“不信？你去问妈去！”

听她喊得那么甜，宝培不由自主地停了手，但他仍然下意识地按着她。她也没有企图站起来，躺在那儿，她依旧笑意盘然。月光涂抹在她的脸上，发上，身上。两颗星星在她的眼底闪亮。那小小的鼻头，那丰润的，红滟滟的嘴唇，那细腻的，吹弹得破的肌肤……他盯着她看，目不转睛地，迷惑地，惊奇地……然后，他的嘴唇压了下来，一下子就紧盖在她的唇上。她轻轻地呻吟，又轻轻地叹息。他紧拥住她，吻得她心跳，吻得她脸红，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乱讲！”她说，背过脸去。

“哦！”她终于推开了他，坐起身来，一个辫子松了，披泻了一肩长发，她拂了拂头发，开始重新编结着那个发辫。“瞧你！瞧你！”她爱娇地说，“你弄乱了我的头发，你坏，你欺侮人！”

“荷仙，妈说过，你长大了要给我做太太的！”

她的头俯得更低了。

做过甜梦无数，

“我们结婚好吗？”他问，拉住她的手。“等我满二十岁的时候，我们结婚，好吗？好吗？”

我曾在树荫底下，

她轻笑不答，把头转向一边。

“不欺侮人。”他说，郑重地。“你知道，你从小就是我的人。”“不害臊！”她斜睨了他一眼。

他们把头两句歌词窜改了，改成了“溪旁边小镇后面，有一棵老柳树”。他们就在老柳树下唱着，一遍又一遍，乐此而不疲。亚热带的女孩子是早熟的，十三岁的荷仙已经孕争玉立。两条粗粗的长辫子，宽宽的额，白晳的皮肤，修长的眉，清澈的眸子，揽镜自视，荷仙也知道自己好看。在树下，宝培开始会对着她发愣了，会用一种特殊的眼光，长长久久地注视她。而且，他会提起孩提时养母的戏语来了：

“这有什么可害臊的？”他望着她。“我们都要长大，从孩子变成大人。你，也将成为我的妻子，这是件严肃的事，不需要害羞，也不需要逃避。”

常常走近这树！

她俯下了头，把脸埋在弓起的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