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 / 5页）

“医生说碧菡随时可能怀孕，你还是多给他们一点机会吧！”

依云噗時一声笑了，这才放他进房间。

“你儿媳妇完全正常，如果你儿子没毛病的话，她是随时可能怀孕的。”

“怎么回事？”高太太蹙着眉，大惑不解地问。

高太太乐得合不拢嘴。

“妈呀！”皓天这才苦笑着说，“你不知道，这几个月以来，我是经常睡沙发的！”

“我儿子检查过了，没病！”她笑嘻嘻地说，不敢说明她的儿子就是来检查过的高皓天！“可是，为什么结婚九个月了，还没怀孕呢！”

“这个高皓天或许没有什么好，”她轻轻地，柔柔地说，“只是，这世界上有一个痴痴傻傻的小女孩，名字叫俞碧菡，她就是谁也不爱，只爱这个高皓天！”

“你又为什么不开门呢？”依云问。

他凝视她的眼睛，轻轻叹息。

“还不是怪你！”碧菡脸红红地说，“你为什么不开门嘛？”

“是的，你是个痴痴傻傻的小女孩！你痴得天真，你傻得可爱！”把她紧拥在怀里，他在心里无声地叫着，“天哪，我已经太喜欢太喜欢她了！天哪！那爱的天平如何才能维持平衡呢！天哪！别让我进入地狱吧！”

“怎么了？两张床不去睡，怎么睡在沙发上呢？”

“这是很平常的呀，”林医生说，“不要紧张，把情绪放松一点，算算日子，在受孕期内，让她多和丈夫接近几次，准会怀孕的！只是你媳妇有点轻微贫血，要补一补。”

二月，张小琪生了一个八镑重的胖儿子。碧菡那儿仍然没有消息。三月，张小琪的儿子满了月，碧菡仍然毫无动静。高太太心里纳闷，嘴里也不好说什么。可是，这天清晨，高太太起了一个早，却发现皓天裹了一床毛毡，睡在沙发上。高太太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推醒了皓天，急急地问：

回到家来，高太太兴致冲冲的，又是人参，又是当归，一天二十四小时，忙不完的汤汤水水，直往碧菡面前送。又生怕她吃腻了同样的东西，每天和阿莲两个，挖空心思想菜单。依云看着这一切，暗想：这是碧菡没有怀孕，已经如此，等到怀了孕，不知又该怎样了？高太太又生怕儿子错过什么“受孕期”，因此，只要皓天晚上进了依云的房间，第二天她就把脸垮下来，对依云说：

可是，这样的节目，是经常演出了，高皓天这才知道，齐人之福实在是齐人非福。他常终夜奔走于两个房门口之间，哀求这个开门或哀求那个开门。碰到两个都不肯开门的时候，他就是“为谁风露立中宵”，把自己冻得浑身冰冰冷。这样闹了两个月，他夜里睡眠不足，白天脸色发青。高太太又错会了意，赶快炖鸡汤给他补身体，一面暗示两个儿媳妇要“适可而止”，弄得依云和碧菡都绯红了脸，而皓天却一肚子的“有苦说不出”。

“碧菡，我们这样确实不是办法。弄得皓天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也太过分了。”

是的，皓天和碧菡是越来越接近了，白天一起上班，晚上相偕人房，他们的笑声，常常洋溢于室外，他们的眼波眉语，经常流露于人前。依云冷眼旁观，心中常像突然被猛捶了一拳，说不出地疼痛，说不出地酸楚。夜里，她孤独地躺在床上，听尽风声，数尽更筹，往往，她会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用双手紧抱住头，无声地啜泣到天亮。

还有这种事？高太太又好气又好笑，怪不得碧菡不怀孩子，睡沙发怎么睡得出孩子来？于是，这天午后，高太太把两个儿媳妇都叫到屋里来，私下里，谈了一大篇话。然后，依云又把碧菡拉到房里，恳切地说：

八月，碧菡仍然没有怀孕。高太太又紧张了，这天，她悄悄地带碧菡去医院检査，那为碧菡诊断的，依旧是当初给依云看病的林医生。检査完毕，他笑吟吟地对高太太说：

“这边把我往那边推，那边把我往这边推，两边都不开门，你叫我睡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