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 / 5页)
“你也吃一粒!”
“姐姐,你是那么好的姐姐,你还不了解我?如果我早知道你这样不了解我,我就不会答应你做这件事了!”
他瞪大眼睛,趾高气昂地说:
“嘘!”依云把手指头按在他唇上,“快去!你听话,才是我的好丈夫!”
“你是天鹅,我当然也是天鹅了!你是母天鹅,我就是公天鹅!”他的老毛病又发作了,侧着头,他说:“让我想想,天鶴是怎么样求爱的?天鹅叫大概和水鸭子差不多!”于是,这天晚上,碧菡和高皓天的屋里,传出了一片笑声,和皓天那不停口的“呱呱呱”的声音。
“依云!”他想留下来,“你不能……”
依云听着那声音,她冲进卧房,用手紧紧地蒙住了耳朵。坐在床上,她浑身痉挛而颤抖,她想着那“吱吱吱”“吼吼吼”的时代,似乎已经是几千几百万年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时代,是属于“呱呱呱”的了。
依云为之气结,冲进卧房里,她的眼泪像雨一般从面颊上滚下来,她会用手蒙住脸,浑身抽搐着滚倒在床上,心里反复地狂喊着:
“喂喂,你们是不是预备要我睡在走廊上?无论如何,总该给我一个地方睡呀!整天,你们又是换房间,又是买床,怎么我反而连可待的房间也没有了?可睡的床也没有了?何况,天气很冷呢!别太没良心,把我冻死了,你们两个都当寡妇!”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说完,她也要关门,皓天慌忙把脚一伸,顶住了门,瞪视着她说:
高皓天沉浸在与碧菡之间那份崭新的柔情里,对周遭的事都有些茫然不觉。再加上碧菡在公司里仍然是小姐的身份,那些光杆同事并不知道碧菡和皓天的事情,所以,大家对碧菡的追求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热烈起来,因为碧菡确实一天比一天美丽,一天比一天动人,像一朵含巷;的花,她正在逐渐绽放中。这刺激了高皓天的嫉妒心和占有欲,他像保护一个易碎的玻璃品般保护着碧菡,又怕她碎了,又怕她给别人抢去。每次下班回家,他不是骂方正德不男不女,就是骂袁志强鬼头鬼脑,然后,一塌刮子地给他们一句评语:
“去碧菡那儿吧,并不是我不要你,只是妈会不高兴,而且,你也该待碧菡好些,她……她还是新娘子呢!”
这种压力,对依云是沉重而痛楚的,依云咬牙承担着,不敢作任何表示。因为皓天大而化之,总是称赞依云大方善良,碧菡又小鸟依人般,一天到晚缠着她叫姐姐。风度,风度,人类必须维持风度!稍一不慎,丈夫会说你小器,妹妹会说你吃醋,婆婆一定会骂你不识大体!风度!风度!人类必须维持风度!可是,表面的风度总有维持不住的一天!压力太重总有爆发的一天!
于是,房间又换了回来,在碧菡的坚持反对之下,高太太连装修的念头都打消了,只给碧菡屋里换了张床而已。但是,对高皓天来说,现实的问题却是相当难堪的。晚上,依云把他推出房门,在他耳边说:
这天中午,碧菡和高皓天冲进家门,他们不知道谈什么谈得那么高兴,碧菡笑得前俯后仰,一进门就嚷着口渴。皓天冲到冰箱边,从里面取出了一串葡萄,他仰头衔了一粒,就把整串拎到碧菡面前,让她仰着头吃。碧菡吃了一粒,他又自己吃了一粒,那串葡萄,在他们两个人的鼻子前面传来传去,依云在一边看着,只觉得那串葡萄越变越大,越变越大,好像满屋子都是葡萄的影子。就在这时,皓天一回头看到了依云,他心无城府地把葡萄拎到依云面前来,笑嘻嘻地说:
听到碧菡这样说,依云感到连心都碎了,她忽然觉得那样惭愧,那样抱歉,只因为自己早上的态度并不很好。她感激,她心酸,她紧拥住碧菡,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借这一个拥抱而传达给她。
“不行!不行!你还是到碧菡那儿去,要不然,妈一定以为我是醋坛子!”
“癞蛤暢想吃天鹅肉!”
“姐夫,你来干什么?”她正色凛然地说,“赶快回姐姐那儿去!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她不由分说地就关上了房门,随他怎么敲门,怎么低唤,怎么哀求,她就是相应不理。高皓天迫不得已,又折回依云那儿,依云却对着他一个劲儿地摇头:
“哦,”碧菡笑吟吟地说,“他们都是癞蛤蟆,你是什么呢?”
他无可奈何地去敲碧菡的房门,碧菡一打开就呆了,拦在门口,她一脸的紧张和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