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 / 5页）

“你‘要’我们每一个吗？”

“你对了，依霞。”他说，“老朋友面前掩饰不了真相。可是……”他顿了顿，凝视着手中的酒杯，眼底浮上一层深思的色彩，“我可能要被捕捉了！”

“当然！你怎么问出这样的傻问题？”

“什么事？依云？”她慈祥地问。

“是怎么回事？”萧振风问。

她想着俞碧菡，她想着李雅娟，她想着高皓天那急于抱孙子的母亲，她想着文文和武武……

“别闹，别闹，”高暗天说，“你们根本不了解，就乱吵一阵。”

“妈，假若你没生大哥，你会觉得很遗憾吗？”

她凝视他，于是，她明白了，整晚，他虽然在高谈阔论，他却也一直在观察着她——用一种平等的眼光来观察，并非把她看成一个黄毛丫头！她垂下了眼帘，生平第一次，感到一阵乍惊乍喜的浪潮，在她体内缓慢地冲激流荡，她低俯着头，不敢扬起眼睫来了。

“您瞧！”高皓天叫着，“您的思想就比我母亲清楚多了！应该介绍她来见您，让您开导开导她！”

然后，客人走了。

“我不同，”萧太太摇了摇头，微笑着，“儿女的婚姻是儿女终身的事，不是我终身的事，我尊重他们的选择。至于抱孙子嘛，”她笑得更深了，“还是听其自然的好！”

深夜，依云仰躺在床上，用手枕着头，她张大了眼睛，了无睡意地望着天花板。当母亲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时，她喊了一声：

“好啊，”任仲禹喊，“到现在才说出来，卖什么关子？原来你是回国结婚的！”

萧太太愣了一下。

“是谁？是谁？”萧振风兴奋地问。

“为什么单提你大哥？”她问，“没有生你们任何一个，对我都是遗憾。”

“真的？”依霞大叫。

“您呢？伯母？”高皓天望着萧太太，“您也想早些抱孙子吗？您也希望振风马上结婚吗？”

“妈妈！”

“这还是为了你好，”萧太太笑着说，“你不能了解做父母的心！”

萧太太走了进来，微笑地坐在床沿上，望着她那满腹心事的小女儿。

“是我爸爸和我妈，他们想抱孙子！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没人可以代我满足父母的期望，所以，”他又耸耸肩，“我被逼了回来，他们已经代我物色了一打女孩子，等我去挑选，哈哈！”他忽然爽朗地大笑了起来，“你们猜，我这个受过最现代的教育、有最新潮的思想、最受不了羁绊与拘束的人，最近一个月在忙些什么？我老实告诉你们吧，我在‘相亲’！哈哈！”他又笑，充满了自嘲和揶揄，“我母亲说，我如果再不结婚，她就自杀，你们瞧，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