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 / 6页）

“嗯哼！”忽然间，有人在她们头顶上哼了一声，依云一惊，抬起头来，原来是高皓天！他正俯身望着她们，满脸笑嘻嘻的。依云惊奇地说：

“什么介绍？”高皓天笑着，“并不仅仅是高皓天，高皓天只是一个名字，”他注视着俞碧菡，“事实上，我是你刚认的姐姐的丈夫！”

“哦！”依云有点意外，这父亲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暴戾呵。

“碧菡！”依云唤回了她的神志，“你该见一见他，他叫高皓天！”

“萧……萧老师，”那父亲继续说，“我有些话，一定要告诉你。”他顿了顿，低头望着地板。“你知道，碧菡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妈嫁给我的时候，她才四岁，她八岁时，她妈又死了。我再娶了我现在这个老婆，我老婆觉得帮我带前面两个孩子还没话说，带碧菡就不情愿了，她一直对碧菡不好，我也知道……可是，可是，我家穷，我只是个工人，每天要出去做工，家里一大家子人，我实在顾不了那么多。碧菡从小身子就不好，家里苦，她又是个没娘的孩子，当然受了不少苦，并不是……并不是我不照顾她，实在是……实在是……”

俞碧菡迎视着这张年轻的、男性的、充满了活力的脸庞，多么似曾相识！那对炯炯然的眼睛，是在梦中见过？为什么这样熟悉？是了！她心中一亮，曾有个男人把自己抱进医院，曾有一张男性的脸孔浮漾在水里雾里……那，那男人，就是这个姐夫了？

“瞧你说话那样子，老气横秋的！”

“你在这儿逗逗碧菡，你会说笑话，说一点让她开开心。”

依云再推他。

“你——”高皓天摇头，“真会惹麻烦！”

“这样才对，你要常常保持笑容，笑，会使你健康而美丽！”

“我明白了，”依云打断了他，“我也没有权利来管你的家务事，我只希望了解一下，你以后预备把碧菡怎么办？医生说过了，她再过以前那种生活的话，病还是会复发的，那时候，可就真无法救她了。”

“刚刚才来。我下班回到家里，妈说你出去了，我就猜到你一定在这儿！”他笑望着俞碧菡，“你认了姐姐没关系，可别忘了叫我一声姐夫！”

那父亲抬眼看了看依云。

“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老师，”他颇为困难地说，“我看……我看……你好心，你救人就救到底吧！”

“麻烦已经惹了，就不只是我的，也是你的了！”依云嫣然一笑，走出去了。

俞碧菡注视着他们，天哪！他们多亲爱，多幸福，多甜蜜！望着依云，一个像依云这样好心、善良、多情的女人，是该有个甜蜜而幸福的婚姻，不是吗？她笑了，开刀以后，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开心地笑了。她的笑容使高皓天高兴，注视着她，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在病房外面，依云看到了那个“父亲”，今天，他没有喝醉酒，衣服穿得也还算干净，站在那儿，他显得局促而不安，看到依云，他就更不安了。他不住用两只大手，在裤管上擦着，一面嗫嗫嚅嚅地说：

“好了，好了，”依云笑着推他，“碧菡知道你是我丈夫，别大呼小叫的，这是医院呢！”

“萧……萧老师，昨晚，很……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