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4 / 6页)
一位护士小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温度计。
她转过头,大睁着眼睛,望着那含笑坐在床边的萧依云。一时间,她心头堵塞着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泪水已迅速地把视线完全弄模糊了。
“好了,依云,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就说出来吧!每次你主动和我亲热,就是你有所要求了!”
“感觉怎么样?俞碧菡?”
依云嘟起了嘴。
再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的灯都已经亮了,她刚转动了一下头,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低低地喊:
俞碧菡噙着满眼眶的泪,在萧依云的笑语温存下,真觉得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道谢?怎么谢得了?不谢?又怎么成?她只是泪汪汪地看着她。依云凝视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她似乎完全了解了碧菡心中所想的,收住了笑容,她很诚恳地说:
“好吧!反正碧菡原来也不是我俞家的人!萧老师,我把她交给你了,孩子的命是你救的,希望她从此也转转运。至于字据,你怎么写,我就怎么签字,这样总行了吧?”他转过身子,“请你告诉碧菡,并不是我不疼她,实在是……孩子太多了!”
“快别这样了,”她说,“情绪激动对你是很不好的,医生说,你的病就是因为情绪不稳定才会得来的。现在,什么都好了,你多年的病,总算把病根除了,以后只要好好调养,你会强壮得像条小牛!”她忽然失笑了,“这形容词不好,像你这样娇怯的女孩子,永远不会成为小牛,顶多,只能像只小羊而已。”
“喂喂,俞先生!”依云叫,“你不进去看看碧菡吗?她已经醒了。”
萧依云握住了她的手。
“别把人家说得那么现实。”她说。
护士走了。她望着窗子,开始默默地出着神,只一会儿,疲倦就又征服了她,她再也没有精力来思想,合上眼睛,她又昏昏人睡了。
“那么,”高皓天笑嘻嘻地说,“你并没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是吗?”
“哎哟,别哭啊!”护士笑嘻嘻地说,“没有多严重,许多比你严重得多的病人,也都健健康康地出院了。”她用纱布拭去她的眼泪,把温度计塞进她嘴里,“瞧!刚开过刀,是不能哭的,当心把伤口弄裂了!好好地躺着,好好地休息,你姐姐和姐夫就会来看你的!”姐姐和姐夫?护士指的该是萧依云和她的丈夫了!姐姐和姐夫?她心里酸楚而又甜蜜地回味着这几个字,姐姐和姐夫!自己何世修来的姐姐和姐夫?但是……但是,如果那真是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呵!
“哎呀,”依云叫,“你明知道我有!”
“我——”那父亲苦笑了一下,“有什么脸见她?我连医药费都付不出来!我对不起她妈!萧老师,她妈也是念过书的,命苦才嫁给我!她妈曾经嘱咐我,要好好待碧菡……可是,我差点连她的命都给送掉了!”
“不,不是疼,”她在枕上摇着头,“是……是因为……因为你,萧老师,我不知道……不知道……”
掉转身子,他昂了昂头,大踏步地走了。这儿,依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在这一刹那间,她才明白,这个父亲也有人性,也有热情,只是现实压垮了他,他那粗犷的肩上,压了太多的无可奈何!一时间,她不仅同情碧菡,也强烈地同情起这个父亲来。
“哦,”依云很快地说,“怎么了?怎么了?刚开过刀,总是有点疼的,是不是?过几天,包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好了,从此,碧菡是她的了,她将如何处置这个女孩呢?这晚,在回家的路上,她坐在车子里,斜睨着高皓天的脸色,心里在转着念头。半晌,她俯过头去,吻了吻高皓天的鬓角,一会儿,她又俯过去,吻了吻他的耳垂,当她第三次去吻他时,高皓天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