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 / 5页）

“你亲眼看到他们同居吗？”依云问。

车子在街灯照耀的街道上疾驰，在街车中穿梭，她的心猛跳着，沉浸在那份极度的喜悦和意外中，她的头昏沉沉的，心轻飘飘的，整个人像驾在云里，飘在雾里。她深深地靠在椅垫里，不能思议自己身体竟有另外一个小生命在成长，一个被热爱的、被期盼的、被等待的小生命！

皓天愕然地望着依云，脑子里迅速地回忆着那天晚上的经过情形。“你一定要制造出这样一个人来，是吗？有了这样一个人，你就满意了，是吗？有了这样一个人，你就对我放手了，是吗？……”碧菡说过的话，在他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地回响。猛然间，他惊跳起来，向屋外冲去。

再也不犹豫了，再也不考虑了！在这么大的喜悦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犹豫和考虑的呢？叫了一辆计程车，她跳了上去，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司机高家的地址。

“你到哪里去？”依云喊。

“皓天！去把碧菡追回来，那孩子是你的！”

“碧菡？”暗天不太信任地喊，站起身来，“是你？碧菡？”

皓天抬起头来，苦恼地、困惑地、不解地看着依云。

“他们都在家吗？”她喘着气问，人已经冲进了客厅里。她收住脚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高皓天，他正坐在沙发中和依云谈话，看到碧菡，他们都呆住了。

“我太了解碧菡，”依云说，“她不会撒谎，不会玩手段，她连堕落都不会，因为她太纯洁！”她盯着他，“你居然不告诉我们，你已经找到了她！为什么？”

迎着晚风，她不再觉得天气的燠热，望着那川流不息的街车，望着那霓虹灯的闪烁，她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是一片灿烂，一片光辉，在街边呆站了五分钟，她不知道这一刻该做些什么好。回去？不不，她需要有人分享这分喜悦。到高家去！到高家去！到高家去！她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到高家去！告诉他们这个喜讯，让他们每一个人来分沾这份狂喜！哦！到高家去！到高家去！

“去找碧菡！”他的声音消失在电梯里了。

从医院出来，碧菡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她几乎要在街头跳起舞来。哦！如果高家知道！哦！如果皓天知道！如果依云知道！真是的，人生的事多么奇妙！她和皓天同居一年多，朝也盼，晚也盼，却一点影子都没有！谁知道这次的一项偶然，竟然成功。怪不得古人有“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句子呢！

奔出了大厦，钻进了汽车，凭印象去找碧菡住的地方，车子转来转去，他却怎么样都找不到那屋子。那晚，自己去时带着酒意，走时满怀怒气，始终就没有记过那门牌号码。车子兜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他只得开往蓝风。

“弄错？”医生笑了，“科学是不会错的！”他算了算，“预产期在明年二月初旬。”

“哎呀！是俞小姐！”阿莲叫着。

他摇头。

门开了，阿莲惊愕地张大了眼睛：

“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他苦恼地说，“是的，我找到过她，她和一个唱歌的年轻男人同居了！”

到了高家门口，她伸手按铃的时候，手都抖了。怎么说呢？怎么说呢？他们会怎么样？皓天会怎么样？高太太一定会乐得哭起来，依云一定会抱着她跳。皓天，哦，皓天，他的血液，竟在她身体里滋生！多奇妙！生命多奇妙！她靠在门框上，像等待了几百年那么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