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 / 6页）

“那么，为什么选我？”

“依云！”他叫，“回答我吧！”

“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去你家玩？”

她再凝视他。

“老师，我们好喜欢你！”

“为什么选择我？”她问，“是因为你喜欢过依霞吗？可是，我和依霞是完全不同的！”

“回答我！”他迫切地说，声音里已夹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我告诉你，依云，我一生没有认真过。你说得对，我爱开玩笑，我对什么事都开玩笑，但是，刚刚在街上，我却并没有开玩笑，如果你觉得我在开玩笑，那是因为我太紧张。第一次，我面临我生命里最严重的一个问题，我不知道选择什么时机来问才是最妥当的。让我坦白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从来没有胆怯过，可是，在你面前，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却又害怕，又胆怯！所以，依云，如果你是好人，如果你可怜我，请你答复我：你愿意嫁我吗？”

“是呀！”她说。

依云注视着他，他的声音那样恳切，他的面容那样庄重，他的脸色那样苍白，他的语气那样可怜……她用手帕悄悄挥去睫毛上的泪珠。

“老师，这是你父母家的地址吗？”

“你……你不觉得，你问这个问题问得太早了吗？”她轻声说，“你看，我们才认识一个月！”

“老师，不要忘记我们！”

“天！”他直翻白眼，“我告诉你，依云，不是我傲，不是我狂，如果当初我爱过依霞，她就根本不可能嫁给任仲禹，你信吗？”

“老师，戴上它！”

她打量他，一直望进他的眼睛深处，于是，她明白了，他说的是实话。如果他真爱过依霞，任仲禹绝非他的对手！她吸了口气。

孩子们骚动起来，叫着，喊着，闹着：

孩子们欢呼起来，纷纷拿出纸笔，记电话号码和地址。何心茹第一个发问：

“你错了，依云，你的算术太坏。”他说，“我第一次到你家，是我读大学一年级那一年，那是十二年前，如果认识十二年才求婚还算认识太短的话，要认识多久才算长呢？”

“你们有任何问题，找我！你们有任何烦恼，找我！你们想交我这个朋友，找我！”她说。

十二年前！居然那么久了？那时她才只有十岁呢！依稀仿佛，还记得那个大男孩子，骑着提高了座垫的脚踏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谁知道，十二年后，他会坐在这儿向她求婚？

她把项链套在脖子上，刚好，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套头毛衣，那链子就显得特别地醒目。孩子们惊喜地哗叫着，又鼓掌，又笑，又嚷。这节课没有办法上下去了，这是一小时的告别式。翻转身子，她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家的住址和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