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 / 6页）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梁致中的第二拳又对他挥了出去。这次，小方显然已有准备，他轻巧地闪开了这一拳，身子跳得老远，溅起了一串水花。致中又对他扑过去，幸好，梁致秀和赵震亚全奔了过来，致秀只简单地吼了句：

他的声音里，一反平日的神勇，而变得低沉与怆恻。这语气立刻把初蕾击倒了。她用牙齿咬住嘴唇，蓦然间胸口发酸，新的泪珠就又涌进了眼眶里，她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又伸手去揉眼睛。看到她这种神情，致中狠狠地跺了下脚，粗声说：

初蕾站在海水中，正用手背抹眼泪。致秀认识初蕾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她显然是又气又羞又伤心，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对致秀说：

“哼！”她甩了一下头，绕到另一边，继续往前走。

“我看你才是瘪三呢！”致秀对致中吼，回过头来看初蕾。

他横跨一步，又拦住了她。

“让我揍那个瘪三！”

“我和小方他们很熟，”初蕾接口说，又用手背擦眼泪，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遇到了大家都很开心，正在那儿谈天，你那个疯子哥哥就跑来了……”她眼眶儿全涨红了，用手揉着眼睛她哽塞着说，“我从没有这样丢人过！”咬了咬嘴唇，她再说，“致秀，你们继续玩，我去换衣服，先回家了。”

致秀悄悄地低下头去，用脚尖拨着脚下的碎浪，以掩饰她唇边那隐忍不住的笑。因为，只有她注意到，小方伸出右手给赵震亚时，他的左手正紧护着自己的下巴呢！

“叫我小方就好了！”小方慌忙说，对致秀爽朗地笑了起来，两排洁白的牙齿映着太阳光闪亮。“我们今天休假，到这儿来游泳，刚好碰到初蕾……”

当小方他们在海水中交换友谊时，致中已经在沙滩上追到了初蕾。他一下子拦在她前面，苍白着脸看她。

“真对不起，方医生，我想，大家有点误会……”

“你要怎样？”她抬起头来，恼怒地低叫，“你还没有让我出丑出够，是不是？你要对我用武力，是不是？你让开！我要回家！”

赵震亚就冲上前去，用他那对像老虎钳一样的胳膊，从致中身后，一把就牢牢地抱住了致中。致中又跳又叫，赵震亚却抱牢了不松手，致中跳着脚叫：

他盯着她，不动，也不说话，他们僵持了几秒钟，面面相对。终于，他往旁边让了一步，低声说：

“震亚，抱住他！”

“如果一定要走，你就走吧！假如你连我为什么发火，为什么出手揍人，你都不能了解，我留你也没有用。你要走，就走吧！”

“你要到哪里去？”

致中呆住了，致秀也尴尬万分，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二哥一眼，就掉头看着小方歉然地说：

“换衣服，回家！”她冷冷地说，眼眶红红的，泪珠依然在睫毛上轻颤。

“致秀，你过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方医生，刚刚从台大毕业不久，在我爸爸那儿当驻院大夫，他叫方昊，我们都叫他小方。那一位是鲁医生，我们叫他小鲁。”她再转向小方，仍然在擦眼泪，“小方，这是我最要好的同学，叫梁致秀。”

“不许去！”他哑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