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 / 6页)
他掉回眼光来,正视着她。他的眼睛又闪着那种特殊的光芒,深邃如两口深井,她看不清那井有多深,更看不清井底藏着些什么。不自觉地,她就在这注视下紧张起来,她的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初蕾看着那骨牌,忽然说:
“为什么?”
她怔了怔,再去看那首诗:
他燃起了烟,不说话。眼光只是定定地看着手上的烟蒂。一缕轻烟,正袅袅地从烟蒂上升起,缓缓地在室内扩散。她愣了好几秒钟,终于低低地、担忧地、小心翼翼地、细声细气地说了两个字:
从前错,今知觉,舍旧从新方的确。
“为我?”
“你怎么会打架?你一定打输了。”
初蕾的脸蓦的涨红了。她拿着书,又自顾自地去看那两行“解”:
“是的,打输了。否则,也不会挂彩了。”
“妈,它写些什么,我根本看不懂!什么狗呀,老虎呀,山鸡呀,我又不是问打猎!”“那么,你问的是什么?”念苹柔声问,用手去抚弄初蕾的头发。
“你和谁打架?”
初蕾遵命洗牌、码牌、翻牌,在母亲的指导下做这一切,也在那指导下阖目暗祷苍天,给她一个答案。然后,她问的卦出来了,竟然是“上上,中平,中下”。看牌面就由高往低跑,她心中不大开心。翻开书,卦下就醒目地印着一行字:
他仍然不说话,只是猛抽着烟。于是,她伸手从他手中夺下了烟蒂,弄熄了。她凝视着他,命令似的说:
“是吗?”念苹凝视她,没有忽略她最近的憔悴和消瘦,更没忽略她那因失眠而微陷的眼眶,以及那终日迷惘困惑的眼神。她重新坐了下来。“你洗牌,在内心问一个问题,我来帮你看。”
“告诉我!”
“这个东西怎么玩?我也想问一卦。”
她皱起了眉头,把书送到母亲面前。
“致中。”
诸葛三军龙虎狗,乌衣门巷有山鸡。
她愣住了。微张着嘴,她傻傻地望着他,又傻傻地问了一句:
天生万物本难齐,好丑随人自取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