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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5 / 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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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颤声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瑟缩地打了个寒噤,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不要!她心中低喊着:致文,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我可以忍受被致中的“甩掉”,但是,不能忍受你的怜悯!不要,致文!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

初蕾在这些“沉思”的日子中,既然很少去学校,又很少出游,她就几乎整天都待在家里,偶尔,她也会独自到屋后的小树林里去散散步。在家里的时间长了,她才惊觉到这个家相当冷清。父亲每日清早出门,深更半夜才会回家,甚至,当“医院里忙的时候”、“有手术的时候”、“有特殊急诊的时候”……他就会彻夜不归。而且,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取消了禁令,她在每间卧室里都装上了电话分机。

“不许哭了。”

“妈!”她走过去,坐在念苹身边。“你在问什么?”她伸长脖子,去看母亲手里的书。

泪水还是滚下来。

这天上午,她看到母亲在客厅的咖啡桌上玩骨牌。她经常看到母亲玩骨牌,一个人反反复复地洗牌,砌牌,翻牌,再细心地研究那牌中的哲理。母亲有一本书,名叫“牙牌灵数”,母亲就用这本书和牙牌来算卦。她常想,这是件很无聊的事情,因为,你如果一天到晚在问卦,那书中的每一副卦你都该问全了。那么,有答案也就等于没有答案了。

“你再哭,”他温柔地、威胁地说,“你再哭我会吻你!”

有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她,有只手伸过来,去取那个紧压在她脸上的靠垫。是谁?阿芳?还是母亲?她狐疑着,却下意识地更抱紧了靠垫。于是,她听到一声幽幽长叹,那熟悉的、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了:

小心幸免失足,率履不越周行。

“你要把自己闷死吗?初蕾?”

明明一条坦路,就中坎陷须防,

是致文!他没有走!她飞快地抬起头来,把靠垫扔得老远。她立即面对着他的脸,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他的眼睛仍然深幽,他的眉头仍然紧蹙……而他那眼底眉梢,却充溢着一片狼狈的、热烈的深情。她低喊了一声,立即忘形地投进了他的怀里,用手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

发现父亲永远不在家,初蕾才能略微体会到母亲的寂寞。家里人口少,厨房里的工作有阿芳做。母亲经常都一清早就起身,把自己打扮得清清爽爽,然后就在那偌大的一座房间里,挨去一个长长永昼。初蕾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曾经撞见父母在床上亲热的了,那似乎是一个世纪的事,那时,她还不曾从欢乐的小女孩,变成忧郁的、成熟的少女。难道,她在转变,父母也在转变吗?

她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泪珠依然滚下来。然后,猝然间,他就一把拥住了她,把嘴唇紧压在她的唇上。她有片刻思想停止,只觉得头脑中昏昏沉沉,她不由自主地反应着他,近乎贪楚地迎接着那种令她晕眩的甜蜜。她感到浑身火热,好像自己已变成了盆熊熊炉火,正在那儿燃烧,燃烧,燃烧……多么疯狂的火焰,多么完美的燃烧……她呻吟着,恨不能让自己在这疯狂的甜蜜中,被燃烧成灰烬。

于是,父亲半夜出诊的机会也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的头抬起来了。她的眼睛仍然阖着,长睫毛密密地垂在那儿。她的面颊嫣红如醉,那湿润的、红艳艳的嘴唇,像浸在酒里的樱桃。她面颊上还残留着一滴泪水,像清晨在花瓣上闪烁的露珠。他俯头再吻干了这滴露珠,她的眼睛才慢慢地、慢慢地张开了。他们相对凝视,两人都在一种近乎催眠的情绪中,缓慢地苏醒过来。两人眼中都逐渐充满了疑惧与惊悸的神色,然后,她忽然推开他,退到了沙发的一角。

“免得你们父女两个半夜三更跑楼梯。”

念苹看了女儿一眼,默默地,她伸手指出了那一卦。初蕾一看,那卦是“中平,中下,中平”。再看那文字,上面是首似诗非诗,似偈非偈的玩意:

“致文,你不要走,不要生我的气,请你不要生我的气……”她哭了,眼泪不受指挥地滚了出来。“你瞧,你说你不会让我哭你还是把我弄哭了……”她胡乱地说着,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很坏,你坏极了!你明知道我不是安心骂你,你把我弄哭……瞧,你把我弄哭……”

“你问的是哪一卦?”她固执地问,从念苹手中取过那本书。

他推开她的身子,用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她那泪珠正晶莹闪亮的沿颊滚落,一串串的像纷乱的珍珠。他喘了口气,哑声低喊:

“随便问问。”念苹想合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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