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 / 5页）

回到家里，吴妈已经给他们铺好了床，桌上放着两杯刚泡好的、清香绕鼻的茶。放下了淡紫色的窗帘，一屋静幽幽的紫色，充满了浪漫气息。微风拂动着，窗纱上映满了花影，紫色的灯罩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睡莲。珮青坐在梳妆台前面，用刷子刷着那一头长发，梦轩站在她的身后，从镜子里望向她。她的刷子停住了，两人在镜子中四目相瞩，良久良久，他把头埋进了她的长发里，吻着她的脖子。扳过她的身子，他的唇在她耳边胸前移动，热热的气息像电流般通过她，她颤抖着，用手揽着他的头，浑身发热而悸动。他的头往上移，嘴唇和她的胶合在一起，身子贴着身子，两人都感觉得出对方的紧张。抬起头来，他望着她那发红的双颊和光亮的眸子，紫色光线下，她的脸柔和如梦。那眼底充满醉意盈盈的水光，嘴边带着抹娇羞怯怯的柔情，他不能抑制自己的心跳，感到从每根骨髓里冒出喜爱和占有的欲望。双手围着她的腰，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他轻轻地问：

“你怎么了？珮青？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那是因为我不懂，你告诉我，别伤心，好吗？”

“想不想睡？”

“是的。”

珮青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知道过分的感动和刺激对珮青都不适宜，梦轩提起了精神，故作轻快地笑着说：

“在这儿？”

“你不知道，珮青，布置这一切也是我的快乐，只要你高兴，我也就满足了，你懂吗？珮青？我是那么那么地爱你！”

“有什么不可以？”

“必定有。”他吻吻她的手背。“当我们死了，我们要葬在一起，你听过希腊神话里包雪丝与斐利蒙的故事吗？因为他们太相爱，死了之后，被变为同根的两棵树，我们也会。”他夸张地问，“你信么？”

梦轩紧握着她的手，低低地说：

“我信。”她点头，烛光照亮了她的脸庞。

“怎么？”珮青敏感地看着他，“为什么叹气？”

从古至今，恋人们的话永远谈不完，他们也是。静幽幽的水，静幽幽的山，静幽幽的小船，静幽幽的烛光，所有的事或物都蒙上一层梦幻的色彩。夜深了，摇船的船夫扶着桨，躺在船头睡着了，岸上的许多灯光也睡着了，熄灭了。星星和月亮躺在水底，也快睡着了。梦轩转过头来，在珮青耳边说：

梦轩的心脏收紧了，捧起珮青的脸，他深深深深地凝视她，这小小的、易感的人哪！用手帕轻轻地拭去了她颊上的泪痕，他动容地说：

“哦，没有什么不可以。”她微笑地，做梦般地说。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你——你不怕把我宠坏？”

她转过头来，他深深地吻住她。小船优游自在地在水面荡漾，月亮隐到云层后面去了。

透过那层朦胧的泪雾，珮青注视着梦轩，终于转过身子，扑进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说：

这儿，梦轩握着珮青的手，静静地注视着她。出院的兴奋已经过去了，反倒有千言万语，都不知如何说起了。望着她那沉静而娟秀的脸庞，他无法抑制地，从心底涌起一层薄薄的忧郁。微蹙着眉，他把头转向一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珮青，我要吻你。”

了解了梦轩的用意，珮青拭去了泪痕，含羞带怯地微笑了。梦轩拉着她的手，带她参观了每个房间，以及厨房浴室，和吴妈的小房间。房子建筑在山坡上，因此，可以从窗子里直接看到碧潭，一波如镜，疏疏落落地散布着几只游艇，一切都美得如诗如画。回到客厅里，他们并坐在沙发中，吴妈已经善解人意地烧了开水，捧上两杯香片茶，然后，对他们怜爱地一笑，就悄悄地出去了，她要去新店镇上买些菜和米来，为她的小姐和男主人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现在么？”

“喏喏，又要哭了！把眼泪擦干吧，你不知道你哭起来像什么？鼻子皱皱的，就像一只小猫！来来，你还没有把这房子看完呢！你喜欢这梳妆台吗？这椭圆的镜子不是很美吗？还有一间小书房和餐厅，采，我们继续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