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凡（第3 / 4页）

四顾无人。夏磊抬头看树，看天，看旷野，看旷野外的短松岗，和远处绵延不断的山峰。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他放声狂叫：

夏磊真的眼花缭乱，糊里糊涂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一地丫头、老妈子、家丁、仆佣、随从，全磕下头去。

一面叫，一面奔跑，每碰到一棵树，就对那棵树拳打脚踢。他疯狂地奔窜，疯狂地大喊，最后，停在一棵巨大的桦树前面，他捶着树干，捶到拳头破了皮。

“还有碗呢？端起碗来喝点粥呀！”

清清脆脆的声音，叽叽呱呱地说着。

夏磊被动地拿起筷子，端起碗，望着碗里堆得像小山般的菜肴，忽然间思潮泉涌，喉中哽起了一个硬块。他“哐”地放下碗筷，跳起身来，拔脚就往屋外跑去。

“爹爹！梦凡扑进秉谦的怀里，脸上又是泪又是笑。爹爹！我知道你会回家的！康勤说你失踪了，可是，我就知道你会回家的！娘哭，眉姨哭，哥哥哭……大家哭，我就是不哭，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一定会回家的……”

“怎么了？怎么了？”咏晴不解地嚷着。

“老爷鸿福齐天，遇难呈祥，转危为安，我们大家给老爷磕头道贺……”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是啊！是啊！”几百个声音在接口，“我们早烧香，晚烧香，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老爷啊……”

“磊哥哥！你做什么？你吓死我了！”

“老爷啊，你平安回来就好！以后再也不要远行了！你实在把我们全家都吓得魂不守舍啊！”

“梦凡！”

“让他去吧！”秉谦看了一眼胡嬤嬷，“让他到后面桦树林里去透透气吧！只有那儿，和他的东北有一点点像！”

一声清脆无比的呼唤，拉长了尾音，带着真挚的思念和孺慕的崇拜，娇娇嫩嫩地传了过来。夏磊闻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红色绣花衣裳，戴着一身珠珠串串，梳着两条大发辫的小女孩儿，沿着那回廊狂奔而来，身上的珠珠串串发出叮叮当当的细碎声响，头上的簪饰摇摇颤颤……康秉谦张开了双手，喜悦满布在他风尘仆仆的脸上，他怜爱至极地喊了一声：

夏磊奔进了桦树林。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