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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先生要见你。”
“谁是董先生?”
“别管啦,上车。”
博雅看看那位壮司机,以为是绑票。他想溜,但是那个人抓住他的手臂说:“别怕。我们主人约你去谈谈。”
“我不知道。他说他还会再来。”
博雅看出她的眼睛红红的。她话还没说完,继续念个不停。“我知道,”她说,“年轻人在上海就像馋猫走进鱼罐似的,没有妓女也有逃妾。”
博雅抬眼看她:“原来你还在谈这个问题。什么逃妾?有些姨太太不喜欢一个男人,还懂得逃开哩。”
他的话里带刺。想到香云说太太竞争的那段话,他咯咯笑起来,凯男声泪俱下,他却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其实那天下午她母亲问起博雅,凯男已经哭了一场。她母亲是一个好强的女人,便把一切告诉丈夫。但是夏先生是一个老秀才,不太习惯时髦的环境,又感激阔女婿带给他的一切舒服的生活。他说话还用文言文,不爱用现代语助词。此外他心里也没有什么异议。
那天晚上博雅回到太太家。他太太还没睡。“你身上有酒味。”她说。
“不错。”
“你又跟女人出去了?”
“不错。”
“我以为你住在我娘家,至少会顾全我的面子。”
“自找麻烦亦无用,”他对老妻说,“凯男虽如此说,女婿总是女婿。她想阻止他,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你阻止他和一个女人来往,难保他不会找另一个女人。有何妨呢?他不是很照顾我们二老吗?”于是问题到此为止了。
第二天早上博雅起得很晚。午饭后他想起自己答应找一个律师,就走出门去,告诉凯男他今天要出去一整天。
他走进一条巷子,一个方肩长袍的男子向这边走来,后面有一辆新车和一个结实的司机。
“你是姚先生?”
博雅点点头。
博雅继续脱衣服。
“你住在哪一家旅馆?”
“你不必知道。”
“今天下午有一个人来找你,问你在哪儿,我甚至答不出来。我母亲以为我至少应该知道。这不是过分了吗?”
“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