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 语(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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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傍晚我们一边喝着带有向日葵标签的捷克葡萄酒,一边讨论有关名称的问题。那个耗费了许多个夜晚把德国地名变成了波兰地名的家伙究竟是谁?有时他显示出一种诗歌天赋的闪光,有时却又显示出可怕的构词上的迷乱乏味。他从头开始命名,创造了这个崎岖不平的多山的世界。他将福格尔斯贝格变成了个什么涅罗达,用具有爱国含意的名字波兰山为哥德斯琴贝格重新命名,把含意忧郁的弗卢希特变成了平庸的任齐纳,又把马格达尔·费尔森变成了意为上帝恩赐的布格达乌。至于为什么把基尔希贝格变成了策雷克维查,埃克斯多夫变成了博日库夫,这一点我们却永远也猜不透。
但毕竟词语和事物构成共生关系,这就像蘑菇和白桦树。词语只有和事物共生在一起才具有成熟的意义,准备好随时给说出来。词语只有在景物中生长,那时才可以拿它们耍弄,像玩弄一颗成熟的苹果,闻它们,尝它们的味道,舔它们的表皮,然后咔嚓一声将其掰成两半,细看它们羞怯、多汁的果肉。这样的词语永远不会死,因为它生长在世界的一边,善于启动自身更多的含意,除非整个语言都死亡了。
在这一点上人也像词语一样。人离开一定的位置就不能生存。因此人就是词语,只有在那时人才能成为现实的人。
也许这正是玛尔塔所想的,她曾讲过一句令我震撼的话:“如果你找到自己的位置——你将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