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第3 / 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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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办？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
我饱含着哀愁一步步向前走，挺想哭几声，大哭几声。猛地，一个穿红格衫的女子从高粱地里闪出来。是珠子！
“古来就有。”
“站住！”她狠狠地对我说。
“娘，什么时候有的石磨？”珠子问四大娘。
“你在这干什么？”我站住了。
我到底还是推上三百斤小麦，沿着绿色海洋中的黄色土路，向钢磨坊走去。我慢吞吞地走着，钢磨转动的嗡嗡声越来越近。那一年的那一天，我和珠子一起去看钢磨，也是走的这条小路。钢磨房里，有两个连睫毛上都挂着白面粉的姑娘，把粮食倒进铁喇叭，那根与钢磨底部连结在一起的长口袋胀得滚圆。我看钢磨都看痴了，站在那儿像根直棍。珠子打了我一下，让我去看马力带，马力带在机房与磨房之间砖砌的沟里飞跑，我看了一会儿，也不知为什么，竟然往飞跑的皮带上撒了一泡尿，皮带嗞嗞地发出声响，随即滑落在地沟里，钢磨声渐渐弱下去。两个姑娘从磨房里跑出来，她们喊：“抓！”珠子拖着我，说：“快跑！”我们跑出村庄，跑进野地，跑得气喘吁吁，满身是汗。
“鲁班他媳妇怎么会想到凿磨呢？”
我说：“珠子，求求你，别回家说。”
“鲁班他媳妇就是鲁班他媳妇。”
她说：“你长大了娶我做老婆不？”
“祖祖辈辈都这么着。别问了，烦死人了。”娘不耐烦了。
“你别装糊涂。要和那个搓药丸子的定亲了是不？”她尖刻地问。
“人怎么能吃扫帚苗呢？”
“你知道了还问什么。”我垂头丧气地说。
“是吃到肚子里了。”
“谁是鲁班他媳妇？”
我说：“娶！”
“鲁班他媳妇。”
“那我就不说。”她说，果然，她没对任何人说过我尿落马力带的事。
“谁先凿出第一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