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裂(2)（第2 / 2页）

小北说：“真的不可能了吗？真的不可能了吗？”

不上课的时候，只要有小北在的场合，陈星必然不在。反之亦然，陈星出现在哪里，小北也会消失。人们总是用“冷战”来形容男女关系，其实真正的冷战只属于男性。历史上的冷战，也是以暴力为开端，以暴力为后盾的。

她痛苦地摇着头，被头发遮住的那只眼睛露出来又钻进去，露出来又钻进去。她抽泣着自言自语：“我跟他是不可能了。我跟他是不可能了。”

在表面上，小北无疑对新形势更有适应能力。如果你对讲黄色段子和打篮球很在行，那在高中里就不会缺少同路人。没几天，他就和另外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打得火热，并不时在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怪笑。看上去，他比和陈星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如鱼得水。

于是沈琼也哭了。

但当他正在“嗷嗷”乱叫的时候，却听到了“哦”的一声轰鸣。原来今天因为操场施工，上操时间被缩短了。学生们回到教室，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也许还听到了“陈星的那地方有毛病”这个环节。最有名的痞子和喇“掰了”，这个新闻已经够震撼了，没想到还有更震撼的一幕，更震撼的内情。真让大伙儿赶上了。

哭了半分钟，小北猛地喊了一声：“我跟你丫掰了！”

两个人像回声一样重复了好几遍。最后，小北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抡起胳膊，抽了沈琼一个嘴巴。同时，他破口大骂了起来。

喊完他就跑了。

沈琼却还在说：“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而且为了收买人心，小北近来出手阔绰得很。他偷偷向母亲要了很多钱，用来给新朋友们买斯伯丁篮球、“士力架”巧克力和可乐。大家都看得出来，小北想用这样的方法孤立陈星。

这一天，陈星满脸血迹地坐在教室里，也不知道去洗洗。他的女朋友跟他掰了，兄弟也跟他掰了。他的心灵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

小北说：“我觉得他的病还有治，还有治。”

两个痞子学生说到做到，看起来他们是真的掰了。

沈琼继续哭着说：“真的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

这两个人搞起分裂来也那么有默契。他们同在一间教室里，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指向相反的方向，连互相躲避都不用。这倒让教室里的其他人非常别扭，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共戴天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