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的事(第2 / 2页)
才开始我一点儿也看不出家里那匹白额青马有什么特别之处。唯有一次看到它的刘海被梳成了一大把冲天辫,直撅撅地耸在光秃秃的脑门上,特别滑稽。紧接着又看到斯马胡力把它的马尾编成了两股大辫子。当时只觉得有趣,以为斯马胡力闲着没事,在出马的洋相呢。
又问:“海拉提参加比赛了吗?”他们是一起去的。
我又把希望寄托在七月的弹唱会上。据说这次弹唱会非常隆重,到时候不但会赛跑马,还会赛走马呢。(听说最厉害的走马又快又稳当。最玄的说法是,选手头顶一碗水,一圈跑下来也不会洒出来一滴水……)
那天,在附近三十匹参赛的马儿中,它跑了第三名!奖品由婚礼的女方家提供,斯马胡力说第一名奖一头牛,第二名奖一件绣花外套,第三名则是一件普通外套。我赶紧问:“那衣服呢?”这小子傻笑着说:“太小,送人了。”我嘘之。
然而,每次提到这件事,大家都默默无言。最后扎克拜妈妈说:“太远啦,要骑三个小时的马。”
平时大家谁也不会骑用这匹马。我疑心是不是舍不得完全驯服它,以致失去野性。总之,它算得上是家人的骄傲。
家里大约只有斯马胡力才能去,因为他年轻、贪玩,并且有马。妈妈说到了新牧场,其他人都没马骑了。真奇怪,怎么会没马呢?那正在外面吃草的又是什么?
直到两天后斯马胡力牵着这匹标新立异的马从一场婚礼拖依上回来,我才搞清楚,原来它是一匹赛马,这是赛马特有的装扮。我估计,这么倒腾不只为了显眼,更是为了马儿奔跑时不会被胡乱飞扬的毛发干扰视线和速度吧。
后来才知,在吾塞牧场,除了卡西的同学家借给我们用的那匹马儿外,所有马都得放养上膘。
我家有一块非常明艳的玫红色绸布,扎克拜妈妈只撕了一块裹在高粱扫帚上,隆重地装饰了它。剩下的一直没舍得用。在斯马胡力兄妹俩的纠缠下,妈妈很不情愿地裁下了窄窄的几绺儿。斯马胡力将之细心缠绑在马鬃毛上,并把鬃毛扭来扭去,乱七八糟地扎得又硬又高,害得马儿不舒服极了,直晃脑袋,想把头发晃顺了。我就更奇怪了,这是做什么标记吗?
我很有勇气地说:“那么我走路去好了。”妈妈说:“要走五个小时!”我又说:“那我就快快地走,跟在斯马胡力的马后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