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似幻的银座(第2 / 4页)
她一开始还将我的追求当作男人逢场作戏的调侃,渐渐地便也认真起来,终于允许我去她住的公寓,在那里,我们相爱了。
这以后,我与她在一起度过了好几年的蜜月。
交往深了,才感到桐子其实是不适宜在银座当小姐的,她是个十分朴实、纯洁的姑娘。与以前和我一起从札幌来的裕子相比,在花钱、穿着、享受等各方面都显得非常地实在、得体,令人称心如意。
她经常穿着和服,西服、提包、皮鞋,所有的东西,她都十分爱惜,而且她还非常地爱清洁,一有空便洗衣、打扫房间,我一拿出烟来,她就赶紧拿着烟缸跟了过来。
所以她的房里始终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连衣橱及门窗的把手也擦得锃亮。
当时的“眉”每人是二万元,“葡萄屋”“数奇屋桥”稍微便宜一些,“希望”和“花鼠”还要贵一些。
不过,去那里喝酒的作家们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自己付自己的钱,所以气氛很轻松,也不感到十分昂贵。
况且,话再说回来,银座的昂贵也确实有其昂贵的道理。
首先,当时银座酒吧的小姐,与现在相比,个个都美如天仙。现在的名牌服装什么的,连普通大学生也都穿上了身。当时,一般工作的女性还没有能力穿名牌,所以就越发显出银座小姐们的光彩夺目。
其次便是银座的氛围,这里始终洋溢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昂贵而华丽的高尚气氛,使人流连忘返。
对于金钱她更是珍惜,千元以上的钞票,她都整齐地叠好放在钱夹里,平时决不乱花钱,有时我临时让她垫一下钱,即使两三千元钱,事后她也认认真真地向我催讨,每当这种时候,她经常说的一句话是:“爱情是爱情,金钱是金钱哟!”当然,她从来不向人借钱,所有的支付都是现金。
桐子的爱清洁也发展到了我的身上。每天晚上,我喝得醉醺醺地回去,她一定要让我洗澡,换内衣后才能睡觉。
起先我对她的爱清洁是很欣喜,但慢慢地便有些讨厌了,有时竟会感到与这女人生活就像是与一架精密的机器生活在一起。
当然,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与她的爱情发生了什么危机,也不是说对她有什么不满意。
两人在一起,还是那样甜甜蜜蜜,卿卿我我,可见爱情绝对没有什么危机,只是自己总感到,与她在一起老是被她管着、盯着、监视着,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压迫感。
在银座,在“眉”酒吧,我结识了一位桐子小姐。她一米六不到的个子,窈窕修长的身材,总是一身得体的和服打扮,显得气质高雅。
二十四岁,一双流转顾盼的大眼睛,漂亮的前额显出十分的灵气,最令我欢心的是她那和服的领子始终是整洁雪白的。
看上了一个姑娘,首先关心的便是她有没有别的男朋友。特别是酒吧里的小姐,当然会接触各种各样的男人。
我仔细观察了桐子很长一段时间,发觉因为她的美丽,确实有不少客人喜欢与她交往,但没有一个是与她固定相好的。这固然是我观察、向人打听的结果,但从她的为人,爽快利落,光明正大中也完全能够看得出来。
说实在的,对于一位才得了一个直木奖的初出茅庐的年轻作家来说,银座酒吧的小姐是高不可攀的,但是我却抑制不住自己,还是十分诚心地追起了她。终于有一天趁她休息,约她去吃饭时,正式地向她表白了我爱她的心迹。